与此同时,连翘步步踩血,瞄准时机,提着青合猛然朝大国师刺过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大国师只有两个选择。
倘若选择救残魂,青合必然会将他穿心。
倘若反击青合,净瓶一旦落地,骊姬的残魂必然要重新消散,骊姬的魂魄本就虚弱,这回再散,恐怕将彻底归于虚无。
千钧一发之际,大国师犹反手接住净瓶,紧接着,胸口猛然剧痛。
他低头一看,是青合。
这回,青合剑精准地刺入右心,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他欲后退,陆无咎忽然握着连翘持剑的手,平静地又刺进三寸,彻底穿心。
“这次,你绝不会有任何复生的机会。
”
青合一抽,大国师颓然跪地。
连翘手还在抖,看着剑上的血,一时间说不出来话来。
她回头,只见陆无咎神色淡漠,仿佛是在看一个不相干的人。
神力快速流逝,大国师自知已经无力回天,握紧手中的净瓶,勉力道:“死在你手里也算是报应,我只有一个遗愿,将你母亲的魂魄收好,也许有一日有其他的机缘她会重新回来。
”
陆无咎沉默,一言不发。
大国师咳嗽几声:“你没有你母亲的记忆,也许不知道,她是个很好的人。
她从小被养在飞阁上,每每我过去,只要听到我的脚步声,离很远她就会跑出来抱住我。
她也格外心软,养了很多兔子,又觉得兔子被圈养很不开心,明明自己舍不得,还是把养的兔子都放了。
至于对那些从未见过的兄弟姐妹,更是十分关怀,总是缠着我问他们是什么模样。
”
“她还很怕疼,养在飞阁的十八年,我几乎没让她受过伤。
她前半辈子最痛的时候,也不过是比试是被划了一道口子,可后来,她宁愿为一群不相干的人,以身投炉,燃尽神魂,痛苦到魂魄被烧成碎片。
所以,她看似冷淡,实则比任何都心软,甚至包括对你。
”
“她怀你的时候十分艰辛,每每我过去,她总是冷淡至极,看也不肯看你一眼。
但偶尔有几次,我也撞到无人时,她伸手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目光忧虑。
她是在乎过你的,只是怕生出一个怪物。
”
“你幼时也的确冰雪可爱,小小的一团,眉眼像极了你母亲。
我给你读她从前读的书,给你学她从前学的画,你做得很好,也很像她,每每看到你捧卷的姿势,尤其是你快步朝我走来,我便会想起你母亲,愈发想叫她回来,也愈发不忍对你动手。
后来,我干脆眼不见为净,将你送去了无相宗,渐渐淡了,也渐渐能对你出手。
”
“我说这些不是辩解什么,也不是要你放我一条生路,我的确一步步置你于死地,魂飞魄散也不足惜,我只是要你知道,你母亲没什么过错。
把她的残魂留下来好好奉养,算我求你——”
陆无咎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事到如今,你还觉得她会回来?就算我愿意,你凭什么会以为她肯?”
大国师目光怔忡。
陆无咎说得更明白些:“你还以为净瓶是被我击落的?是我故意设计你让你分身乏术?不,是她自己不肯,她不愿被你所困,哪怕是死,哪怕只剩一缕残魂。
”
大国师骤然抬头:“你是说——”
他看向手中的净瓶,只见里面雾气冲撞,瓶身微微晃着,虽然微弱,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动。
原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