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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进王府不久,慕容梵朝暗处看了一下,那树影绰绰中似有一人,身量高大而身形挺拔。
虽然看得不太真切,但姜姒凭着那些许似曾相识的感觉,已经猜出那人是谁。
她扶着秦太妃,一直将秦太妃送到住处。
府里就三位主子,自然不必住太开,是以秦太妃的院子离主院不远。
未曾走近,便闻到药香,混着树木花草的香气分外的让人心安。
檐下的灯笼绢纱上写着佛语,一边写着有缘而来,另一边写着无缘而去。
入屋后药香反倒淡了许多,唯有淡淡的清幽兰香。
屋内布置精巧,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巧思妙意。
从外间入内,掀开两层帘子,一层纱一层珠,便是素雅的内室。
内室如幽静的空间,有床有桌还有书架衣柜。
进到这空间内,秦太妃恢复如常,自在随意地坐在桌前,替自己和姜姒都倒了一杯茶水。
茶水的温度刚好,显然侍候的人十分用心。
这茶与姜姒在三元城喝过的一样,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却无比的清香,也是秦太妃自己采摘自己炒制的茶叶。
姜姒喝着茶水,约摸猜到这茶是谁准备的。
先前她一直没有问那位江先生去哪了,看来人早在王府内,一直未曾露面而已。
桌上除了茶具,还有一本游记。
游记恰在她手边,露出一抹深绿色的流苏,流苏上是一颗通体碧润的玉珠。
世家大户的姑娘或是夫人,但凡是喜欢看书之人,最喜做一些精美雅致的书签,缀以华美的流苏和玉珠。
“母妃去过黄州吗?”
这本游记的名字便是《黄州所见录》,故而姜姒有此一问。
秦太妃垂了眸,道:“去过,是个很美的地方。
”
黄州地处江南,是有名的才子之乡,因着盛产香墨,而十分富庶。
她说着,翻开那本佛经,将书签取出。
那书签如姜姒所想,果然很是精美。
画的是一副标准的江南水乡图,小桥流水,流水从白墙黑瓦的民宅中穿过,水中泛着一叶轻舟,轻舟上摇浆的不是披着蓑笠的老翁,而是一位妙龄的少女。
“这画是母妃所作?”
秦太妃点头,“我有一小友,最爱黄州。
我与她偶然相遇,却一见如故。
我听她提起过黄州,便心生向往。
”
姜姒凑近了些,闻到了墨香。
这是黄州特有的龙香墨,且还不是一般的龙香墨,因为这味道她有些熟悉。
“母妃的那位小友,如今可还有往来?”
秦太妃闻言,沉默不语。
半晌,才道:“她已经不在了。
”
她看着姜姒,挤出一抹笑来,“今日你也乏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
姜姒起身,告辞离开。
一出门,便看到等在外面的慕容梵。
慕容梵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
她回望着屋檐下的那两盏灯笼,拢了拢披风的带子。
有缘而来,无缘而去,道尽这世间所有的聚散。
“你的易容术,是谁教你的?”
慕容梵替她系好披风的带子,道:“是江叔。
”
江叔,那便是江先生。
“我外祖父是妓生子,从小混迹在烟花之地,自学了这门手艺。
”
所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