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就很严肃地跟蔚映敏分析:现在有钱有房的空巢老头吃香着呢。
我不是怕给他房,我是怕间接害他短命!
……
这就陷入一个怪圈,循环往复,老太太想老爷子净身出户——老爷子不同意给她气受——老太太受气找蔚映敏——蔚映敏出面协调离婚——老太太说服蔚映敏拖着不离婚——老爷子加倍膈应恶心她——老太太委屈再找蔚映敏——蔚映敏继续出面协调离婚——老太太不愿意……没完没了。
这也是蔚映敏最迫切最被消耗也最无奈的一个痛苦源。
每回他觉得我可以谈恋爱了——父母把他拽回来你不能。
这就导致他对自己有一种隐性的自厌。
他觉得自己没有能力解决情感关系里的冲突问题,最彻底的解决方式——不进入情感关系——不婚不育无负担——成为圣人。
但矛盾点在于他根本不愿意当圣人。
他有真实的属于人类的情感需求。
这种需求不是找个床搭子能解决的。
这不是他的生活态度。
但他目前能做的就是自我阉割,自我洗脑两性关系有多麻烦复杂现实虚伪,人的终极追求就是搞事业。
但他又十分明晰,搞事业不是他内心的第一需求,他之所以强化事业是因为搞不了情感。
他的痛苦就痛苦在——他自相矛盾,他言不由衷。
具体体现在他给高美惠带面包但挂在门把手上。
而且高美惠不要了。
她一定是识破了才不要的。
五一假期的白天他在店里跟西点师一块做面包疗愈内心,等天黑他疯狂内耗:要不要问高美惠要不要面包?她都说不要了,还是别问了;她一定是识破了,不然我的面包那么好吃她不会不要;免费的面包谁不要;或许是她吃腻了?
所以晚上他精疲力尽地拎着面包去蔚映如家时,这对堂姐弟一致面无表情的芬兰脸摊坐在沙发里、望着电视柜旁那一株至少1ܮ米高的量天尺发呆。
他问蔚映如,“你怎么了。
”
蔚映如吊着口气,“累。
在恢复受损的元气。
”
蔚映如问他,“你怎么了?”
蔚映敏吊着口气,“累。
在恢复受损的元气。
”
蔚映如问:“你的声音为何如此忧伤?”
蔚映敏说:“我的人生毫无希望。
”
“滚滚滚……“蔚映如开始撵他了,“别把你和你的丧气留在我家。
”
他下来骑着车回自己楼栋,他也买了辆骑行车上下班。
他经过高美惠家的楼栋时会不自觉地望向三楼阳台。
从山上回来后,他就给高美惠送了两次面包,之后再无联系。
那天他们去山上吃素食,有一家很有格调的素食餐厅开在山上,依窗而坐的话可以望见山下的部分夜景及万家灯火。
就是有些贵,一位399二位798。
吃完高美惠去结帐,看了眼说:“真不便宜。
”
他带她来的时候忘记价格了,他想主动结帐高美惠不给他机会。
高美惠身上就是有一种能从容跟着她去吃饭、以及站在旁边看着她结帐的气场。
饭后俩人朝前步行了三百米到观星台,站在观星台上一览山下全貌及天上的星星。
当时两人都观赏着景致没说话,待了有半个小时,等返回的时候气氛就微妙了。
他在找话,高美惠也在找话,彼此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