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只冰的。
忘了痛,又开始楼上楼下胡天野地地玩。
也不知怎么折腾了那些蛋,后来外公做饭,敲一只蛋,再敲一只蛋,每一只都散了黄。
等面熟的两分钟,两个人都没再说话,直到他把塑料叉子递给她,带着一种只有他们知道来由的嘲讽又说了一遍:“当心烫。
”
她接过去,揭开盖子,吃了一小口,在氤氲的水汽中笑了,说:“闻着好香,小时候闻到这种味道,总以为能有动画片里吃到美味的那种……炸开烟花的特效。
”
话说得有点傻,时为却被触动,恰如曾经信誓旦旦要做的职业,如今只剩淡淡的厌倦。
他不想深谈,只笑了笑,提醒:“这是方便面。
”
脑中还是关于那个暑假的记忆,他们一起趴在床上看电视,中午一起围着小桌吃饭,学着《中华小当家》或者《食神》里的片段装模作样。
他忽然想,丛欣这个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无论多久没见,几句话便可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从来没分开过似的。
又或者,只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较特殊,属于那种不太需要维护,说不上有多近,但也永远不会太远的,亲情。
他不确定究竟是哪个原因,便只是低头吃面。
从下午到现在,看的、闻的、碰的都是食物,直到这时才渐渐缓过胃口,只觉饥肠辘辘。
她忽然问:“你在这儿干得怎么样?”
他说:“还行。
”
她又问:“毕业出来最早是去了尼斯吧?听外公说过,那家餐厅也很有名。
”
他说:“再有名也是做学徒,每天洗牡蛎开牡蛎。
”
她说:“心已经像刀一样冷。
”
他茫然看着她。
她问:“大润发杀鱼那个梗你没听过?”
他还是不懂。
她摇头,评价:“你跟国内都脱节了。
”
他说“哦”,根本无所谓,低头继续吃面。
而她继续问:”然后就来了巴黎?”
他对着纸杯点点头。
她低眉看着他的手,那上面有些许细细伤痕,愈合之后变成比周围皮肤稍淡的颜色。
在厨房做事的人,多多少少都有。
“在巴黎几年了?”她问。
“差不多五年。
”他回答,几口把面吃完,往后靠到椅背上,手收到桌面下。
“现在在这里有女朋友吗?”她又问。
他抬眼看她,反问:“什么叫这里有?”
她没解释,只是笑了,说:“我跟外公外婆打听过,外公说不知道,外婆说你没有。
”
他说:“那就是没有吧。
”
她看着他,短暂停顿之后,才又开口问:“那你考虑过回国工作吗?”
这一问像是对前面那一问的解释,他没回答,等她说下去。
她继续:“我知道你们这里的sous-chef
副厨
拿到一笔投资,准备跳槽出去自己开店了,下面各台的主管都在竞争这个位子。
几个人里面,你最有资格,但其实餐馆老板已经在看外聘的人选。
就算不是外聘,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