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开学那会儿穿的那件袖口有点碎花的长袖短款白衬衫,那件衣服你从去年秋天到现在只穿过一次啊,可是我觉得那件衬衫也就你穿着才比较好看。
”
我回:“已阅。
”
很快李相南的短消息又回过来:“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只打两个字啊?!”
我说:“加上句号明明是三个字好吗?”
接着李相南的短消息又发过来:“可我要是说三个字,你不就不发我上一条这么长的消息了?”
我说:“…”
我正要回他一句“去死”,听到旁边有人唤我的名字:“绾绾。
”
我回过头,顾衍之的手指按在方向盘上,视线看着前方,语气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帮你收拾房间的王阿姨在你放学前告诉我,她的女儿今天被查诊出怀孕,需要她照顾。
她刚才回了家,现在估计还没有赶回来。
”
我将这个消息消化了一下,说:“所以说我今天要一个人在家里睡了,是吗?”
正值红灯,车子缓缓停下来。
他偏过头看看我:“或者,你也可以跟我回去顾宅。
”
“…”
“王阿姨的女儿怀孕,今天听她口气有些着急,说是有点流产先兆。
你还有一个半月就要高考,接下来王阿姨如果两边跑,就难以兼顾完全。
既然这样,我想,”他停了停,偏过头来看看我,“你不如搬回顾宅。
”
“…”
我看着他。
他的脸庞隐在暗处,淡然没有波动。
他方才的语气同样云淡风轻。
像是在处理一件公务,给出前提,继而给出建议。
再合理不过的逻辑顺序。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我自己的声音:“好。
”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半月,残酷的程度是惨不忍睹的。
这段时间会觉得时间这个东西极为飘忽和扭曲。
有时候会觉得非常短暂,这是在你考场上答题的时候;有时候又觉得特别漫长,这是在你等待每次模拟考成绩的时候。
因此这个时候的学生产生什么心理都是正常的。
而我的心理表现就是暴躁。
这种暴躁表现在每次叶寻寻放学从高中二年级学部跑来找我的时候,都会遭遇我的怜悯,嘲讽和冷暴力。
比如有一次她好心好意为了安抚我而跟我说:“我们这两天也搞考试了呀,大家都一样。
你就淡定一点,高考就是纸老虎,不算什么事的。
”
我觉得当时我看着她的眼神应该是非常怜悯的:“没经历过高三的小孩子就是单纯无知啊。
”
“…”
我能看出她在努力忍耐我的嘲讽,并且最终成功地忍耐了下去,接着劝我说,“上次状元回校讲座不就讲过,觉得烦躁的时候就深吸一口气,然后闭上眼,默念自己的最强的。
这就好了呀。
”
我继续怜悯地看着她:“没经历过高三的小孩子就是单纯无知啊。
”
叶寻寻终于暴怒:“杜绾,我们绝交!”
叶寻寻声称绝交的后果就会接下来直到高考的这段时间里她果然没有再来找我。
取而代之的,每次下午放学后,跟我一起步出校园的人就变成了李相南。
这样的事情过去大概两三天,直到一天下午放学时毫无预兆地下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