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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葬礼、华光信托和商业帝国的“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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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危机,在振华控股和杜铁林这里,成了重新瓜分势力范围的历史机遇。

    那种兴奋感和蠢蠢欲动,已经按捺不住地要从杜铁林的神情里涌出来了。

     林子昂注意到了老板言语风格的调整,尤其是语气语态的潜在变化。

    好像是哪本心理学专著里说的,说看一个人说话,切莫完全听信了他所说的内容,与之相比,倒情愿相信一个人说话的语气和语态做不了假,那是最接近内心深处的表现。

    总之,这段时间里,杜铁林很多场合说的那些话,乍一听,轻描淡写,但话里的口气,却是霸道十足的。

     “行业是不会死的,但是行业既有的做法确实需要改一改了。

    ”这句话几乎成了杜铁林这段时间的口头禅。

    林子昂听着,感觉老板这是要干吗啊?心里的小鼓一阵敲,猜想着,老板跟过去好像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别人贪婪的时候,他恐惧,别人恐惧的时候,他却贪婪了。

    外部的杂音,丝毫抵挡不了杜铁林的“野心”和“激情”,而且是与日俱增的“野心”和“激情”。

    振华控股内部的核心高管们,无一例外,都看到了杜铁林的变化,只是每个人的反应和对策,不尽相同。

     说来也巧,这一年的10月末,杜铁林、沈天放、薛翔鹤恰巧都在香港,林子昂办完北京的事,杜铁林也让他到香港待命。

    林子昂到的那天是10月31日,周二,恰巧是西方人的万圣节。

    当天晚上,杜铁林有自己的安排,并没有召集他们几个人,但说好了周三上午一起去中环开会。

    于是,沈天放主动提出来,这个洋人的万圣节稀奇古怪的,跟咱也没啥关系,要么咱们三个人一起吃晚饭吧。

    薛翔鹤平时有点不待见沈天放,但这次在香港,却没有回绝沈天放的好意。

    林子昂是小弟,两位大哥说啥就是啥,跟着去就是了。

     沈天放推荐了海港城海运大厦那里的一家牛排店,正好挨着维港邮轮码头,便叮嘱店家预留了户外的座位。

    这家牛排店总店在纽约,但香港这家分店丝毫不比总店逊色,牛排超正,甜品也到位,连赠送的餐前面包也超好吃,颇受沈天放推崇。

    但你问沈天放,这餐前面包能好吃到什么程度呢?沈天放的说法就是,没法形容,反正就是好吃。

    并且,沈天放强调,在这个户外位置吃牛排,能找到一种夏天在北京霄云路喝啤酒、撸串的快感,这种霄云路快感一旦嫁接到香港,在此时此地,最让他流连忘返。

     薛翔鹤觉得,沈天放大概是最近“骚气”过头了,便问林子昂是否有这种感觉?林子昂答,沈总一直都这样,不管是白衬衫还是花衬衫,内心里永远住着一个“骚气”的灵魂。

     那顿晚餐,沈天放点了一个大份T骨牛扒,一份NewYorkStrip,又加了一打半生蚝,一份冰冻鲜虎虾,外加蔬菜沙拉,三人share已经足够。

    然后,他又轻车熟路地要了一款自己常喝的西班牙Muga红酒,总共要了两支。

     沈天放说,难得我们三个人还能在香港吃这顿万圣节晚餐,有意义,来,我们举杯庆祝。

     或许是身处第三地的缘故,又因为这香港“北京霄云路”的惬意,又或者是西班牙红酒的醇厚滋润了味蕾,酒足饭饱之后,话题自然而然地就扯到了公司的事情上。

     沈天放对薛翔鹤说:“老薛,我知道你平时有点不待见我,但是,咱们都是成年人,规矩咱们都懂。

    所以,我敬你一杯,希望我们永远是‘和而不同’的好同事。

    ” 薛翔鹤说:“难得你用了这么高级的词汇定义咱俩,我也敬你一杯,敬我们共同的目标。

    ” 两个人各喝了一个半杯,没有丝毫的含糊,这酒里面有较劲,但更多的是,心有戚戚。

    林子昂在一旁,看得真切。

     沈天放接着说:“老薛,你说咱俩的性格,你心思缜密,我横冲直撞,我们就 是老板跟前的‘哼哈二将’啊。

    但是,我怎么最近总感觉不对劲呢,你有没有感觉到老板的心理变化啊?我因为习惯了直来直去,老板对我也是直来直去,但我最近跟他沟通事情,总觉得他有心事呢。

    平时吧,我横冲直撞的时候,老板负责踩我刹车。

    但老板最近张罗的这几件事情,连我看着都觉得太激进了。

    ”薛翔鹤想了想,答道:“连你都觉得激进,到我这里,还不成害怕了啊?” 沈天放说:“你也有这种感觉?” “废话,我以为你在北京,离老板近一些,应该早就感觉到了呢。

    ”薛翔鹤说。

     “我就说吧,小姚结婚那事儿,对老板还是有刺激的。

    反正从那以后,老板就不泡妞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上。

    他多余的精力没处消耗,会不会用力过猛啊?”沈天放感慨道,临了还加了一句,“这男人怎么能不泡妞呢?阴阳不调和了呀。

    ” “你别这么八卦好不好?老板凡事分得那么清楚,他不是那种人。

    我倒是觉得,老板眼界那么高,身边起起伏伏的事情看得多了,一般的事情根本就乱不了他的分寸。

    只是,最近.”薛翔鹤疑惑的眼神看向林子昂,“子昂,你是贴身助理,你没感觉到老板最近有什么变化?他最近来香港,都见了些什么人192- “薛总,杜总的行程,在公司高管群里都有通报的。

    您这问题,我没法回答啊。

    ”林子昂说。

     “对,对,老板见什么人,是老板的事情,我不该多问的。

    ”薛翔鹤自觉失礼,问了不该问的。

     “不过,有时候,杜总晚饭后,还会单独去顶楼会所喝威士忌,一般我不参加。

    他最近去顶楼会所次数比较多。

    ”林子昂说道。

     “会不会真的是去跟K总见面了?江湖上都在传,说老板最近和K总走动得比较近。

    我就不明白了,K总那些生意全跟航空母舰似的,老板一向保持距离,怎么突然就热络起来了呢?”沈天放犹疑,便问薛翔鹤对此怎么个看法。

     “那除非只有一种可能,老板看上K总手上那块信托牌照了。

    ”薛翔鹤喃喃低语。

     “不可能吧,那可是刀尖上舔血啊。

    ”沈天放倒吸一口气,往身后的椅背靠过去,试图有所依靠,缓解一下压在胸口的重力。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咱们这行当,资金就是子弹,谁家子弹多,源源不断,谁就掌握更多的话语权。

    我这边也好,你那边也好,说到底都是这些资金的出口。

    如果海量的资金放在上游端,我和你这两个出口,永远会比一般人家更有优势。

    我们现在账上又不缺钱,如果手里再拽着一块信托牌照,这牌打起来,就更加花样无穷了。

    你觉得这个诱惑大不大?老板会不会动心?”薛翔鹤反问沈天放,沈天放一时答不上来。

     “薛总,我看杜总超脱得很,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能够诱惑得了他的东西了。

    ”林子昂可能因为也是喝了不少红酒的缘故,也有点放肆直言了。

     “大家都是凡夫俗子,怎么可能没有诱惑呢?只是,老板这境界,我是在想,这诱惑得有多大,才会让他心动呢?不敢想,不敢想啊。

    ”薛翔鹤端起红酒杯,又放下,看着远处港岛璀璨的灯光夜景,心向往之,但又不知今夕此地,是福是祸。

     沈天放这时也仿佛知道了谜底,便稍微轻松些,说道:“老薛,咱俩跟着老板这么多年,你见过他像最近这样激进吗?反正我是没见过。

    所以,我觉得有疑问。

    肯定不是为了钱,老板已经这么有钱了,平时他也没啥大爱好,能花得了几个钱啊?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 “你有什么好疑问的?说到底,振华控股能有今天,靠的都是杜总这么些年的辛苦打拼,你我也就是帮他打个下手,按照既定方针去执行就是了。

    论资格,我们两个人都没资格质疑他。

    老板就是老板,我们就是打工的,更何况,老板 对我们很厚爱了,待咱兄弟不薄。

    所以,这个公司永远得按照这个方向来,成 了败了,都得接受。

    ”薛翔鹤又凑近身子,对沈天放说,“再说了,你真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百年老店吗?尤其是咱们这个投资行当,也就是这几年市场空间大,搁过去,我们还能有机会在这边喝红酒吃牛排?” “呵呵,不说这些了,这种讨论也没啥意思。

    咱们就好好打好这份工,老板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沈天放边说边给薛翔鹤和林子昂倒酒,“来来来,喝酒,喝酒。

    ” 维港的夜色,分外迷人,微醺之后的眼神,却多有游离。

     酒足饭饱之后,沈天放、薛翔鹤、林子昂三人各自“打道回府”,回了各自的宾馆。

    反正第二天还要再碰面的。

    身处异乡,神情反而更放松,也就着这些事情的讨论与吐槽,拉近了关系。

     第二天上午10点,一众人准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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