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挽想,他多年前送药材时偶然瞥见同门弟子带上宗门的话本,便也感起了兴趣,闲暇时喜爱翻看几页。
话本故事多样,提及感情时,多是形容惊涛骇浪,海沸山摇,极近浓墨重彩而深切,说人与人的情感早就被上天注定,在一眼倾乱,爱上对方的瞬间,连天地也为之动容。
听说萧远潮,就是在山崖断裂,千钧一发间救下的宁倾衡。
他与萧远潮的相处就像平铺直叙,毫无起伏的一段注解或旁白,没有惊天动地和刻骨铭心,只像是河水流淌入川,淡而平稳,偶尔落入石子,也只碰出一点涟漪。
薛应挽一直是这样一个有些无趣的性子,不爱惹闲事,不爱得罪人,所以越辞每个刁钻的问题,都要思酌良久,才给出一个说不出差错的答案。
薛应挽叹出一口气:“我不是什么小龙女,也不是仙子,只是有的时候懒得去计较,也不想计较没有意义的事。
”
“大美人,你这可不行啊,”他说,“太咸鱼了,怪不得修为一直没有进境,这可不就给了那傻*笑你的机会了吗?”
“活得轻松一点就好,何必事事斤斤计较。
”薛应挽回他。
越辞抓了一把头发,坐得累了,要向后仰躺在石阶,被薛应挽一把截住身体,说道:“等等,我给你上药。
”
“刚刚不是已经上过了吗?”
“要两个一起上,效果才会更好一些。
”
他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出头,毫无畏惧挡下萧远潮招式的小弟子,心中发酸,除却说不上的动然,还有久未平息的,胸膛中震耳欲聋的怦怦心跳之声。
没有人会为他而想去得罪大师兄,尽管谁都知道萧远潮在薛应挽一事上从不占理,可因为对方“大弟子”的名头,也都会下意识地偏向,觉得对方不会错,到最后演变成,是薛应挽一厢情愿的纠缠。
越辞是第一个替他说话,站在身前的人。
修长的手指从小盒中挖出一点透明膏药,继而轻柔地贴上越辞脸颊伤处,他已经尽量小心,越辞还是因为痛楚而不住皱眉。
“很痛吗?”他问。
“没有,凉凉的,很舒服,”膏药在伤处微微化开,越辞说,“谢谢你啊,应挽大美人。
”
薛应挽还是不习惯被这样直白夸赞,脖颈酡红,眼珠子无措地打转,转移话题:“对了……你去哪里来的法器?能反弹伤害的法器,常人应当很难寻到。
”
“做任务刷到的特殊奖励,可惜只能用一次,本来想留着保命的,可我就看不惯他那个样子……”
眼看越辞又要讲起来,薛应挽忙捂住他的嘴,指腹膏药不小心抹到另一侧脸颊:“好了好了,你打他,他也打你,你们扯平了,以后也别再提这件事了。
”
“他还没向你道歉,”越辞说,“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他还有后手,等下次——”
越辞声音停顿,片刻,有些认真地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