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块,但其实里头有玄虚。
体内有血管、脏器,血液的流动、营养物质的汲取,自有其循环运输的管道。
”
“大地也是一样的,看似敦实的一整块,但里头有罅隙、空洞,像蛛网、毛细血管,总有通结的点。
你的朋友去了地下,地面之上有多大,地面之下就有多大,下头是一整个世界。
”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去了青壤。
因为传说中,女娲炼石的炉火,就燃在我们的脚底下。
”
****
地下也有方位,分了东南西北和上下。
颜老头还小的时候,就被叮嘱过一句话,那意思是“四方可走,上下莫去”,在他们眼中,上下都是绝路,下头的还要更绝点——上头是黑白涧,虽然凶险,至少有“偷渡”的通道和可能性,但下头是炼石的烈火,是一切的终结,管它什么东西,到了那儿都得化作飞灰。
颜老头胆子小,没有往地下更深处“探险”,但他听胆子大的讲过:没人真的看到过烈火,因为下到一定程度,燥热得受不了,原本湿土里的水汽都被烘烤得焦干,如果没留神把手撑到了石壁上,顷刻间就能闻见烤焦的肉香。
炼石炼石,那里是“火灭”和炼化石头的地方,肖芥子应该是去那儿了吧。
……
陈琮听得口唇发干,仿佛地下的烈火也在烘烤着他一样:“这意思,是没法下去找她的,是吗?”
颜老头看向陈琮,目光中头一次显露出轻蔑的意味来:“你去不了,你连‘黑白涧’都跨越不了,人得接受现实。
”
“那她呢,她还能回来吗?”
颜老头摇头:“我不知道,她这种情况,是我没接触过的,不好下结论。
但如果你想听听我的想法……”
陈琮嗯了一声:“你说。
”
“如果她如我所料,去的是女娲炼石之所,那么她一定会越过黑白涧,这道界线,对她不可能没有影响。
所以,你设想的那种、好像出门旅游一般的‘回来’,多半是实现不了的。
但是,有石蝗护着,应该是平安的。
”
陈琮笑起来,一时间,也说不清这是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不过“平安”两个字,他还是喜欢听的。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如果芥子越过了黑白涧,岂不是去了你的老家?你离家几辈子了,回去过吗?想家吗?”
颜老头没说话,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爷爷的遗物和阿玉要送你的礼物,我放在门边的提兜里了,走的时候,别忘了拿。
”
话里话外有送客的意味,陈琮很知趣:“行。
”
想想又补了句:“谢谢你的诚意和礼物。
”
颜老头窝进躺椅里,摸索着打开客房的音响,含糊回了句:“我就说,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
……
陈琮在门边找到了提兜,里头有两个锦盒,沉甸甸的。
伸手去拧内门把手时,听到屋里传来音乐声。
听着像是粤语老歌,很有年代感,乍入耳又像童谣,起乐有些鬼气,又带点哀伤,不是陈琮喜欢的调调,但也说不清为什么,听进去了之后,就拔不开腿了。
他又走回大厅里,倚着门沿多听了两句,粤语他听不懂,只是觉得歌声沙哑含糊软糯,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