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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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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谈结束。

     颜如玉很快就睡着了,陈琮却辗转反侧,怎么都阖不上眼。

     故事本身并不可怕,现代人,谁没经受过恐怖小说和惊悚电影的洗礼呢,关键是言尽处意无穷的那种余味:每轮一次,石头上就会多一个人。

    那这一次呢? 睡前是真不能想事,越琢磨越亢奋,想摒开杂念好好睡觉,数了好几轮羊都无济于事,陈琮翻了半宿,无奈地起身穿衣:他记得一楼有烟酒零售店,想去买瓶酒助眠。

     下到一楼,零售店已经关门了,好在靠近消防楼梯的那头有自助售卖机,陈琮买了瓶罐装啤酒,就近走楼梯上楼。

     夜深人静,楼梯里就更静了,陈琮拾级而上,突然觉得冷清又没劲。

     他在楼梯上坐下,拉开啤酒拉环,猛灌了一大口。

     被退货了,阿喀察这地方多待也没意思,尽早返程吧。

    还有,明天跟黑山见面,应该就能知道爷爷陈天海的情况了。

     陈天海还活着是最好的,但如果死了,他好像也早有心理准备。

     只是这么一来,他在世上,就只剩下父亲陈孝这个亲人了。

    几年前,他也找过母亲,没别的意思,就想见一见。

    但母亲不肯见他,托人带话说,已经有新的家庭和子女,生活很幸福,不希望被打扰。

     陈琮自嘲地笑笑,把剩下的半罐啤酒一饮而尽。

     其实他最怵的一种情形是:陈天海还活着,却不愿见他,然后给他带话说,新老伴知冷知热,新孙子也怪疼人的,各过各的吧,别来打扰了。

     那样,他会觉得特别冷清、特别没劲。

     喝得猛了,酒劲一直往头上冲,有点晕,陈琮阖上眼睛,靠着扶手迷糊了会,再次睁眼时,脊背一凛。

     整个楼梯间,充斥着熟悉的油黄色,比之前更加黏腻厚重,而且,明明不在火车上,视野却依然晃漾,仿佛偌大的金鹏之家只是个玩具屋,正被人捏在手中晃摆。

     又做噩梦、又魇住了?晃漾的油黄色到底是什么鬼?都说噩梦是PTSD的夜间反应,他这辈子也没什么心结和痛苦经历啊,难道这创伤来自早已记忆模糊的童年?这趟来阿喀察,无意中触发了? 他童年干什么了,掉过粪坑吗? 陈琮试着挪动身体,骤然间,浑身汗毛直竖。

     确实是魇住了,连小手指都挪不了分毫,但身侧、几乎紧挨着他的地方,有看不见的东西在窜动。

     冰凉、溜滑,蹭着他的脸,嗖得直窜而上,几乎带出了轻微的风声,他甚至觉得自己看到空气被搅动,极短暂地给这东西塑出了透明的、水痕一样的形。

     是蛇,大蛇,能咬住成人的脖颈、将人掼倒的那种大蛇。

     陈琮被蹭过的半边身子像是冻成了冰,人是不能动,但上下牙关得得打颤的声音几乎一路延入颅骨。

     再然后,鼻端嗅到奇异的味道,像酥油混着尘土,夹带冷硬的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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