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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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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唤她“阿姊”。

    阿姊病逝之后,他也未曾再娶过妻。

     男女情爱,王羡一直看得很冷淡。

     想给他做媒的人不少,但直到如今,他家中也仅仅只有一妾。

    那还是曾经大将军赠予他的,他不要,大将军便要杀她。

     王羡无奈,只能收了下来。

     他不是视生命如草芥的人,那伎妾善弹琴,王羡喜欢乐律,就这样养着也没什么问题。

     今岁一过,王羡今年已经三十四了,他生来性子就淡泊,不愿意入朝为官,不愿意多费心思量,对于情-欲更不挂念在心。

     他和女孩子接触得很少。

     若是寻常女儿,这个时候自然是会避开视线的,哪有这般坦然回望,直勾勾盯着的。

     年轻人果然都是初生牛犊,横冲直撞的,王羡浑身发毛,微微偏头问,“娘子觉得这敬爱寺的烟花如何?” 慕朝游迎上王羡的目光,坦诚地说:“十分动人。

    ” 她乌黑的眼里倒映着璀璨的星河,神情多了几分诚挚的认真,“多谢郎君今日带我来此。

    ” 王羡被她一看,耳朵竟又红了一分,抱着百合花垂下了乌浓的眼睫。

    那含羞带怯的姿态似乎比百合还要郁美几分,空气中的百合芬芳好像也更加浓郁了。

     慕朝游愣了一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羡抱着百合,微微垂眸时的姿态竟然让她想到了王道容。

     二人的皮肤都很白,鼻梁挺直,侧脸轮廓如山峦峰聚,斧凿分明,单薄的双眼皮与乌浓的眼睫却像花瓣,清峻又纤细,给人以温驯冷淡之感。

     ……不过这二人都姓王,有血脉联系,长得像一点应该也没什么奇怪的。

     慕朝游想了一想,也没怎么在意,很快便将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抛之脑后。

     第二次见面的两个人,要说有说不完的话也不至于,只是一路走走,看看烟花,间或你来我往说几句应景的话,互相做个伴,心里也已经十分熨帖了。

     - 王道容与顾妙妃相与步出了酒肆。

     放眼望去,只见秦淮河内漂浮着许许多多的花灯。

     如银河倒倾,星斗倒翻,满川的火莲乍明乍灭。

     忽然,王道容脚步一顿。

     顾妙妃不解:“芳之?” 王道容垂落眼睫。

     河里的花灯太多,随着水波都拥挤到了拐角的石阶附近,挨挨挤挤的莲灯内唯有一盏已经阴灭的栀子灯。

     王道容确信这是他赠给慕朝游的那一只。

     慕朝游把它丢到了秦淮河里。

     “芳之?”没有得到回应,顾妙妃又问道。

     而王道容却还是像在神游天外,秀美的脸上透出点儿淡漠。

     他二人总角之交,顾妙妃总觉得自己和王道容其实还是有几分情谊的。

     若非如此,他那晚也不会不顾危险与慕朝游前来搭救,可有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顾妙妃常常会觉得王道容其实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王道容生来冰姿雪魄,艳骨芳华,王郎之美享誉建康,但与他美貌齐名的还有他的冷淡无情。

     “欲得王郎顾,恨非王家妇。

     “黄河百丈冰,不如王郎心。

    ” 顾妙妃常常能感觉王道容淡漠地游离于世界之外,她呼唤了两三声,方才唤回王道容的神志,他微露歉疚,这才彬彬有礼地说:“容忽然忆起一事尚需处理,天色已晚,我叫车送你回去。

    ” 顾妙妃一愣。

    她认识王道容数年,早已经非常清楚他的脾性。

    有要事不一定为真,但支开她一定是真的。

     王道容说话做事向来先遮掩三分,客气三分。

     她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点了点头,也没计较到底是何事。

     顾妙妃一走,王道容鬼使神差地涉水打捞起那盏栀子灯。

     栀子灯不是河灯,不防水,纸挼的花瓣湿漉漉皱巴巴的。

     王道容容色淡漠如雪,白袍散发,袍角袖口被水湿了一大截,如鬼一般静立河畔。

    他垂着眼,指尖一点点拂过被人弃之如敝履的花灯。

     河底不断变幻的灯火色,宛如潜伏在水面下的鬼怪。

     这世上,奇异诡谲之物不知凡几,而人寿有尽,人力浅薄。

     王道容很清楚自己在做一件逆阴阳,背常伦的事,所以他用顾妙妃作为借口,暗中收集神仙血。

     如今神仙血是够了,可他当真能炼制出传说中的却死香吗? 在最开始,他其实并未打算替慕朝游找一门亲事。

     她的体质太过特殊,待却死香练成之后,未免她落入有心人的掌中,其实杀了她是最理智的做法。

     想到这里,王道容垂眸若有所思,指尖不知不觉间用了点力气,原本便脆弱不堪的栀子灯,更是成了一团皱巴巴的废纸。

     在城郊的时候,他大可借刀杀人不管她的死活,可是一念之差,他迟疑了。

     倘若不杀她,将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也不失为一种保险的做法。

     可是,她留在他身边,王道容觉得很不舒服。

    他眼睫微扬,乌黑的眼底飞快地掠过一点微不可察的疑惑。

     他不知道这不舒服到底是从何而来,正如现在一样,像是蛰伏在心上的蚂蚁,总在不经意间爬出来咬他一口。

     他习惯心跳的节拍不疾不徐,缓和有力,而非像有心疾一般,忽上忽下,忽快忽慢,颠簸得细微,他不喜欢失控的感觉。

     王道容漆黑的眼底缛彩流动,握着栀子灯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儿,河水微凉,仿佛透过指尖一直蔓延到心底。

     其实于情于理,他杀了慕朝游最为保险,既然不想杀她,还是尽快将她择一门亲事嫁出去吧。

     不能再拖了。

     - 考虑到王羡与灵度大师有约,看完烟花之后慕朝游没再多待,带着小婵向王羡请辞了。

     王羡心里乱得很。

    既纳罕今天怎么这么没出息,又惊讶于慕朝游要走。

     女郎来去如风,他怕下次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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