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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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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车子,在黄昏的荒地上咔哒咔哒骑远了。

    落日沉沉坠了下来,她的身影也逐渐融进这余晖当中,凝成了小小的一个黑点。

     截止到芒种前后、村里收麦子的时间为止,尤思嘉已经摔进过两次沟里,撞过三次电线杆,小腿和膝盖多了许多新的蹭伤,但她也终于可以熟练地蹬着车子在荒地上转圈,还跃跃欲试地想让杨暄坐在后座,她要载着他回家。

     不过杨暄拒绝了,他一连几天,放学后往村子后面的地里赶,放心地把自行车扔给尤思嘉,让她在一旁的田埂上骑着玩。

    自己则在肩上搭了一块毛巾,拎着一壶水,握着镰刀进自家地里割麦子。

     周围邻里的麦子都快收完了,可他们家里还剩下一多半。

     姥爷这两天喝酒不干活,姥姥腿脚又不方便,看着天气,后天应该有雨,因此有天下午,杨暄甚至都没去学校,只在地里闷头干活,抓紧把剩余的全部割完,忙得连腰都抬不起来。

     一下午的忙碌之后,麦秸让他浑身刺挠起来,杨暄直起身擦了擦汗,走到田埂坐下,拎起壶嘴就仰着头灌水,等喝完,才发现有人一直盯着自己瞧。

     他把水壶放下,拿着袖口擦了擦唇角的水迹,眼神变得警惕。

     这是个六十左右的男人,头发已经花白,穿着虽然休闲简单,但戴着的银边眼镜、走路的姿势,都表明他绝对不是这附近的庄稼人。

     这几天杨暄经常看到这人在附近晃悠,之前偶尔是蹲在田埂,和旁边地里干活的人说几句话,但眼神时不时往他这里落。

     飘来的视线没有恶意,只是观察打量的意味太浓厚。

     现在地里只剩下了他一个,这人果然背着手朝他走过来,皮鞋踩着田埂上堆叠的桔梗,发出轻微软绵的细响。

     他蹲在杨暄旁边,开启的话题倒是无聊平常,问了他一些地里庄稼、有关节气的事情。

     杨暄刚好休息,便一五一十地回答。

     男人捏着一根麦穗轻抖着:“我这几天都看你一个人在这儿卖力干活,你家里人呢?” 杨暄喝了一口水,没说话。

     对方见他不欲回答,笑了一声,继续问:“自己一个人能干得过来?怎么不用机器?” “干不过来也得干,能有什么办法。

    ” 话是这么说,其实村里有公用的收割机,但是排不上号;前街吹唢呐的二大爷家里也有私用的收割机,周围邻里会租用。

    但是去年他姥爷喝酒后和二大爷打了一架,今年人家说什么也不借给他家用了。

     沉默了一会儿,男人终于又开口:“你姓杨?” 杨暄拧起眉,眼神重新警惕了起来:“你怎么知道?” “我前几天跟你村里人也聊了几句,他们说的。

    ” “你问这个干什么?” 对方干笑了两声:“那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杨暄不感兴趣,站起身抖了抖衣服:“不知道,我只知道地里还有活没干完。

    ” 对方又瞧他:“小小年纪,说话怪老派,也不畏人。

    ” “有什么好畏的,”杨暄说,“又不是三岁小孩。

    ” “你家里——” “现在几点了?”杨暄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打断这人说话的声音。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差十分钟到五点半。

    ” 杨暄心里念了一声糟糕,赶紧把水壶和镰刀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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