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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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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紧张看着她,发咒赌誓没有撒谎。

     沈星家用的是宫制等级的消炎药水,已经用过了,她清楚并没有用。

     这一点大夫倒没骗她。

     这个空旷凌乱的旧厢房里,沈星天人交战了几息,一咬牙:“那好,你赶紧把他背上!” …… 三人连夜转移到医馆。

     一路只敢走偏僻小巷,大夫用钥匙打开后门,从后巷进的医馆。

     医馆的内房连夜点灯,大夫用药水再度清洗过后,给裴玄素用的贴灼之法,要断裴玄素伤口腐脓的根。

     大夫忙到天亮,最后擦着手说:“医药全尽人事,能不能活下去老夫也不敢说。

    ” 沈星看完全程,她说:“你要没有告密,就算他死了,也不怪你。

    ” 大夫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敢停歇,在沈星吩咐下,赶紧如常一般开店。

     裴玄素已经搬到后院去了,沈星默默看着大夫去前面的背影。

     裴玄素在挣命,不能移动。

     她抱着双膝坐在床沿守着。

     大夫没告诉家小两人的身份,老妻儿媳只道是留医的客人,送来粥饭。

     沈星除了挟吓一下之外,医钱药费已经给足十倍有余,并没有亏着这大夫。

     但粥她不敢吃,怕有药,只掏出水囊和冷馒头,小小啃了一点,勉强填了一下肚子。

     馒头只有几个,她得省着吃。

     裴玄素足足昏迷了两天两夜,高烧不断,但好在第二天深夜的时候,情况终于有所好转。

     这两天里,沈星惊弓之鸟,她没合过眼,稍有动静,就冲到木窗偷看外面的后巷,还有围墙外的大巷口。

     她又担心大夫会去偷偷告密,还担心裴玄素会熬不住没命,这两天他的病况动魄惊心,几度垂危。

     但万幸,这样度日如年的时间终于熬过去了。

     一灯如豆。

     沈星蜷缩抱膝坐在脚踏上,她身上的衣服湿了干,没换过,她昨天可能也有点不舒服,但吃了几丸后感觉就好了。

     沈星的眼皮子快撑不住了,一听到外面有人跑动的声音,她一惊跳起身,冲到窗边,紧张偷看了一会儿,看不见什么,但也没其他异常动静,她才回到脚踏坐下。

     沈星脸发涩,她努力眨眼睛,她挪了挪视线看床上的裴玄素,却蓦地发现,他头动了两下,眼皮子在急促颤动。

     两天,裴玄素在挣扎求生,暗沉血海,辗转浮沉,一忽儿是那个血淋淋的稻草人,一忽又是母亲那双瞪得大大看天的眼。

     最终化作一副幸福美满的画卷,父亲杏衫襕袍,负手而立,两鬓微白儒雅微笑,母亲也终于给了他一个好脸色,大哥开心地站在母亲身边,父亲微笑冲他招手,让他过来,一家人在一起。

     裴玄素落泪满襟,飞奔而去。

     可惜怎么追也追不上,最终画卷化作齑粉,消失在血海之中。

     裴玄素苦苦挣扎,他要活着,他得活下来! 他最终熬过去了。

     睁开了眼睛。

     裴玄素有意识的时候,还低烧着,他一惊醒过来,撑半坐起,对上沈星又惊又喜的脸。

     “裴玄素,你醒啦!” 沈星很高兴,但她已经快顶不住了,她又困又累又饿,一阵晕眩,勉强撑着给裴玄素说了目前情况,她也顾不上同床共枕,这小厢房除了床没有第二个能躺的地方。

     她爬上床,绕到里侧,“倘若要跑,你喊醒我……” 一头栽倒床上,话未说完,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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