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上学期,林乐铭和许落葵已经约好寒假要去北京玩。
顾青空问我,寒假有没有什么计划?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许易阳已经很久没有回复我电子邮件了。
自从上次许落葵出院之后,他就没有再回过。
我猜想着他是不是太忙或者忘了登陆?
可是最后又被自己推翻,即使再忙也不会没时间看电子邮件吧。
而忘记密码,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还是一如既往地给他发邮件。
问他怎么了。
或者只是说说自己的心情。
冬天越来越冷,眼看第一场雪就要来了。
还记得小时候下雪的时候,我总是跑到妈妈的医院里去堆雪人。
一个人用手捧着雪一点一点地堆成一个完整的雪人。
那个时候也不觉得手冰,只是想着堆好雪人然后幻想着有个人能来牵起我的手,并且小心翼翼地呵护它。
可是从来没有。
偶尔妈妈会把我带到她的办公室,让我把小手贴近烤火炉,火光带着温度一点点地把我手上的水烤干,温暖也渐渐从手开始向全身蔓延。
而大多数时候,在我堆好一个雪人之后,我都只是站在雪人的面前,自言自语地和雪人聊天。
我问雪人:“你快乐吗?”
雪人回答我:“不快乐。
”
“你为什么不快乐啊。
”
“因为我没有爸爸妈妈。
”
“哦,可是你有我啊。
”
“那你快乐吗?”
“我也不快乐。
”
“为什么呢?”
“因为我没有爸爸。
”
“那么就让我陪伴你,好吗?”
“好的。
”
在这样自问自答的过程中,我总是想象着雪人能够真正地开口说话,变成一个雪人精灵,永远地跟我在一起。
城市的上空开始飘下今年第一场雪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突然从天而降。
妈妈晕倒在医院。
我在放学的路上接到妈妈的同事打来的电话,她的声音很急:“春晓,你妈妈晕倒了,你快过来。
”
我在雪地里急速地跑,雪越下越大,简直要把我整个人都覆盖起来。
在雪地里行走也变得艰难。
但是想着妈妈,我还是咬着牙,一步一步地往医院走。
我跑到住院部时,妈妈已躺在重症病房里,打着吊针,输着氧气。
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外流。
我叫着妈妈妈妈,可是妈妈依旧闭着眼睛没有回应我。
我的心在此刻,像是停止了呼吸。
我静静地看着躺在病床上沉睡的妈妈,她的头上已经开始冒出白头发了。
长年在医院里劳累,多次被评为市级优秀医生,经常在半夜接到电话赶到医院去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