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襟:“郝剑,若我嫁入沈家,成了福禄王妃,她再想要控制我,便不如从前方便了。
所以现在,她想要弃掉我这颗棋子了。
”
郝剑天天算账,其中利害关系他自然懂:“大当家,恕在下多言。
那福禄王妃虽然能提升富贵城的信誉、地位,但代价终究太大。
如此,又何必去争这个王妃的虚名呢?”
殷逐离朗笑着拍拍他的肩:“因为我要做一件事,一件……姆妈必定不会、也不敢同意的事。
这个虚名,我志在必得。
”
郝剑想着方才桃树下所见的一幕,想问,终究转了别的话题:“可是大当家,这些契约在下担心老夫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交出来的。
我们手上没有这些,一切还得老夫人说了算。
”
殷逐离取了左右手食指上的两个翡翠指环,握在手心里:“我的大总管,契约再重要,毕竟是死物,只有人才是活的。
这些年姆妈一直顾着死物,倒是把活物全都交给了我。
”她缓缓展开五指,似乎指尖仍暗带着桃花清香,“喏,你说这两枚指环,哪一枚是真的?”
郝剑对珠宝玉器也有些研究,就着阳光细细打量了一番方道:“两枚指环大抵相同,都是上好的翡翠。
”
殷逐离捡了右边那枚放到他眼前:“我说这枚是真的,对不对?”
郝大总管眸中流光一转,浅声笑道:“大当家说它是真的,它自然便是真的。
”话落,他心中一惊,猛地醒悟过来,“大当家是说……”
殷逐离望定了他,微微颔首:“找江湖上最好的制假高手,制造一批一模一样的房契、地契、老夫人的印信、以及重要的契约,要与原本一模一样。
”
郝剑沉吟片刻:“铺子里有范本,属下这就去办。
”
他快步离了临溪水榭,殷逐离握了腰间短笛,这笛是唐隐为爱徒准备的礼物,不知以何秘术浸制,通体如玉,颜色却血红,且质地坚硬无比。
其上八个音孔,内设机括,必要时可弹出短剑,吹毛断发,伤敌于无形。
在她六岁那年,唐隐将此物赠给了她,据说同他的兵器是一对,一名碧落阶、一名黄泉引。
她握了那笛,眸色深遂,不知心中所想。
四月上旬,殷氏寿辰。
富贵城被誉为大荥国商,老夫人殷梦鸢更是圣祖皇帝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郝大总管自半年前便开始广发请柬,此时殷家便是高朋满座,客如云来。
殷老夫人寿辰,沈小王爷自是必须得上门道贺的,他穿了一身淡杏色的锦袍,广袖窄腰,更衬得华贵清豔。
初春的天气仍带着寒意,他双手拢在袖中,面色如玉,唇若涂丹,透了几分令人怜惜的荏弱。
殷逐离握了他的手,径直引他入座,见二人姿态亲昵,周围人如何不知道他是谁。
但在座诸人大多为商贾之家,平日里要见这么个王室宗亲可也不易。
是以一路行来众无不窃窃私语,有暗赞其容貌的,有暗笑其柔弱的,更有那些个喜好男风的,暗藏了龌龊心思,当即抓心搔肝地将他意淫了个彻底。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