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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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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且说偌大的殿堂中央,殷逐离扬手击掌,有侍女上次揭了上首素色的锦帕,众人引颈看去,却是一套俦造精美的青铜编钟! 曲天棘凝目望去,见编钟分三个钟架悬挂,东面为钮钟,西、南面乃甬钟,粗略看来,整套编钟怕不下六十余件。

    而这些器物似都已有些年头,其上以错金铭文标注音调,镂刻精美。

     殿中一时寂静无声,古老的青铜器无声诉说着岁月沉积的庄严厚重。

     殷逐离左右手各持了一方钟槌,冲四面一拱手,声音带了一丝苦笑:“今日本是与那鲁先生私下献丑,不料恰遇众君子,殷某只怕要当堂献丑,还请诸位海涵。

    ” 四下里诸大臣自是又附和恭维了一番,殷逐离不再多言,举手轻敲。

    青铜的颤音幽幽传来,人声渐悄。

    众人侧耳细听,初时不觉,只闻这声音细且柔,待音线渐沉,余味缠绵,仿佛发酵在幼年记忆中的一樽乡愁。

     尔后音渐起,似马蹄如雨,踩过一地泥泞,金戈声渐起。

    众人皆摒息,钟架环绕中的人或轻或重地敲击着大小不一的铜钟,仿佛也忘了一殿宾客。

     乐声渐渐雄浑,如同边关的黄沙,如同战士的嘶吼。

    众人不知道侍女什么时候上的酒,几上置了三足青同樽,众人倾酒入樽,倾樽近唇,却说不出酒的滋味。

     殿中有人击箸而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兴于师,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手中的钟槌敲得越来越急,敲钟人穿了一袭霜色的汉服,广袖长襟,动作优美流畅宛如行云流水。

    衣袂翻卷,发丝蹁跹,惶惶然又似敦煌飞仙。

    不是绝色,却自有一种超然洒脱。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

    与子偕作!”汉装丽人添着酒,众人举樽高歌。

     乐音昂扬,如黄河惊涛,又如百万雄狮, 殿中多有征战沙场的男儿,烈酒入喉,眼已红透。

    千里征途,是马革裹尸还是衣锦还乡?同往战场的袍泽,谁还举樽共饮?谁已然埋骨他乡? 那些塞外寒夜,野帐孤灯,谁设四面埋伏?谁唱四面楚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

    与子偕行!”殿中诸人击箸相合,歌声传出,透着难以言说的雄壮凄凉。

     一曲至终,调渐低矮,温柔宛转,似江南烟雨,又如洛阳牡丹。

    有舞姬着了烟罗薄纱裙蹁跹而入,展开歌喉,柔声唱:“岂曰无衣?与子穿针。

    王于兴师,佑我家园。

    与子共欢。

    ” 一人唱罢,舞姬同和,同样的曲调,蓦地转成哀哀相思,恍惚中可见黄昏斜阳,女子登高眺望,思念柔长。

     专注击钟的人如同最优秀的乐师,她配合着一切的悲壮或哀婉,仇恨或思念。

    广袖飞扬,素手欺霜,那些古老的青铜器在她手中似乎有了生命,穿越数千年的光阴与尘埃,空灵地诉说已被尘埋的苦乐悲喜。

     “岂曰无衣?与子引线。

    王于兴师,佑我夫郎。

    与子成说!” 尾音渐低,酒菜开始上来,《无衣》之后,是舞姬跳的献酒舞,舞姬姿容无双,舞技更不必说。

    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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