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产和奴仆。
赵构也曾逃亡的路上多次乘船,在海上流浪数月的他却偏偏忘记了唐太宗那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箴言。
见惯了平静的西子湖畔,赵构忘记了沉默的水流也可变为夺人性命的巨浪。
“这么难吗?”张俊抓住时机落井下石,摸着下巴不怀好意:“要不算了吧陛下?战场上刀剑无言,臣征战沙场这么多年,早就看开了,死便死了!大不了……大不了您下辈子再做皇帝享福就是。
”
但张俊的这一言,却令赵构下定了决心——他可是皇帝!他这一辈子东躲西藏,受尽苦楚,眼见着就能与金人议和享福了,怎么能在这个紧要关头殡天?!不就是向贱民求饶几l句?反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等他回宫后,这群人统统难逃一死!
“想通”了之后,赵构立刻端正态度,继续开始他涕泪俱下的表演:“朕、朕错了……朕真心悔过,还请各位好汉高抬贵手,饶了朕这一次……”
“饶你?!”
但刚才还好脾气的工匠突然翻了脸。
横眉怒目,咬牙切齿:“我们都恨毒了你!你这个陷害岳将军的卖国贼,我们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取你狗命!”
“我们刚才就在宫门前,你的一言一行,我们都看在眼里。
你和秦桧狼狈为奸,如今奸相已死,是时候送你这个昏君上路了!”
工匠们你一言我一句,态度俨然毫无回转余地,誓要以赵构的血来平胸中恨意。
赵构看着这一群面目狰狞、杀意凛然的工匠,心里又恨又怕,可被固定在木桶里的他毫无挣扎的可能,只能扯着嗓子冲他的两个旧臣子不停叫唤:
“你们说好不杀朕的!刘光世!刘光世!”
“张俊!朕求饶了,求饶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兑现诺言,朕要活,朕要活!”
“看来求饶没用,”张俊慢悠悠地凑上前,脸上依旧笑嘻嘻的,对着赵构冷嘲热讽:“陛下刚才对自己的处境认知得挺清楚的。
哎呀,这下白求啦!”
赵构一愣,终于被张俊气到了。
他的脸色青白交替,嘴里“你你你”个不停。
张俊担心赵构被自己这二言两语气得一命呜呼,赶忙收敛笑意,婉转了神色:“哎哎哎,陛下别气!臣遵守诺言,臣不会让他们杀您的。
”
看到赵构脸上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张俊同情地瞥了他一眼,心里暗骂蠢货:“陛下,我和刘光世一定会让您活着。
”
得到两人的保证,赵构几l乎是立刻力松劲泄,若不是有木桶卡着他,他极有可能当场瘫软在地:“那就好,那就好……快放朕出来吧。
”
“但是——”
张俊冲赵构眨了眨眼,又咧开嘴:“想活可以,但陛下还得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
”
“您知道的,您罪孽深重。
如今若不受点罪,恐怕难消这群匠人的心头之恨——我和刘将军也才两人,赤手空拳的,怎么打得过这一群精壮的好汉?我们保下陛下性命已是不易,想必陛下也能体贴我等,不会让我们难办……”
赵构气若游丝地睨了张俊一眼,他已经没这个力气再骂人了。
赵构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逃出木桶,然后找个医官看看自己的腿——
膝盖处火烧火燎的疼痛越来越轻,但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自从双腿被埋进泥浆中固定,随着时间的流逝,赵构逐渐发现,自己对下半身的感知越来越弱,全靠着膝盖处的那点儿疼痛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