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源就是邵阴手中的战术灯,可这灯体积小,范围自然而然也不会有多大,充其量只能照到邵阴脚下一小部分的位置。
跟在身后的人几乎快成了睁眼瞎。
一开始陶未还能借着水面的反射看清些东西,但到最后,那水面愈发黑暗,像一汪无穷无尽的黑色海洋。
看一眼,都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他们一直行走在水中,腿部划动时会产生“哗啦哗啦”的声音。
那声音经过道壁的反弹,很像有什么东西跟在了他们身后,正慢慢涉水靠近。
那是一种极度的压抑,精神不好的走不出一百米就得疯。
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不适,邵阴突然低声问了一句,“你对寄生种到底有多少了解?它杀人是有规律的么?随机杀人,还是有选择性的?”
陶未一步三回头,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发抖,“你卧底中心这么久,你就什么都不知道?”
邵阴:“……中心也根本不知道!”
陶未:“那邵先生没有自行进行分析吗?你一定拿到了有关寄生种所有的资料了吧?否则你不会这样强行卧底进来的。
那么多详细资料,你真的一点也没发现吗?”
邵阴额头上的青筋都绷起来了,他难道是什么很笨的人么?!
当然不!
“我怎么可能什么也没发现?”邵阴凉凉说道,“我只是想测试一下你的…..”
“说一说吧,”陶未打断了他的话,“说一说有关于寄生种的资料,你都知道什么?”
快说点什么吧,否则她真的会被这种极端恐怖的环境刺激疯到退出游戏的。
默了几瞬,邵阴最终还是开了口。
“这次黑街居民楼一共死了四个人,其余的集中在厂房内的车间中。
先不说集中死亡的,单说这零星的四个人,他们身上也没什么共同点。
”
“第一个,就是我们面对的那位贾卫,21岁,父母双亡,初中辍学,无正式工作,平时干点兼职养活自己,性格老实,没有仇人,没有女友。
”
“第二个,我后面搬回来那位,名叫孙三阳,23岁,母亲早逝,父亲酗酒赌博。
11岁逃离家庭,同样也是做兼职养活自己。
初三时受到好心人资助,但因贫穷曾受过校园霸凌。
磕磕绊绊念完高中,成绩不够没上大学。
”
“第三位,马伟,46岁,父母健在,有一个妻子。
高中辍学,垃圾处理厂正式工,平时会接点去别人家修理的私活儿。
他很拼,因为一直想和老婆一起养一个孩子,在攒钱去别的地方买房子,离开黑街。
为了这个,他什么活都干,什么活都接,无论多脏多危险。
不过他老婆在西区,全职家政人员,很少回来。
”
“第四位,王大鹏,51岁,污水处理厂正式工,也会接其他厂的兼职,每天工作时长超过16个小时。
父母双亡,和妻子育有一儿。
但儿子是个先天性自闭症患者,为了治疗花了很多钱。
妻子专职在家照顾,他负责在外赚钱,他俩从未放弃治疗儿子。
”
这人竟然将大部分重点资料都背下来了,陶未有点惊讶,她以为邵阴是那种主张暴力第一的战斗派。
“别这么看我,不止是这四人,包括车间里一起死的,八年间绝大多数死者的资料我都记得很清楚。
”邵阴瞥了她一眼,“但这四个人身上并没有什么相同之处,那只寄生种应该只是随机挑选了这四个。
”
可随机挑选为什么独独是他们四个?
这四人并不住一栋楼,一个个去吃掉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明明可以将人集中来一场盛宴,可偏偏有四人独立了出来…..
模模糊糊的异样感觉在脑海中划过,但速度太快,陶未没有抓住。
“寄生种只在贫民区活动吗?”她下意识开口问道。
“当然不是,”邵阴说,“最一开始,是在雨市的市中心。
之后它每次出现,选取的人都和上一次有区别。
”
看见女人无意识蹙起的眉头,邵阴低声说,“这八年里寄生种杀死的人都没什么共同点,偶尔有几个也只是偶尔。
所以它根本不是什么守序者,它是个随机派。
”
“不,”陶未想都没想就否定了男人的话,“如果有一套既定规则是它选人的根本,那它从杀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