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榕才呢喃出声:“我没事。
我只是在想,原来……他并不讨厌‘尧’这个名字啊。
”
……
京郊旧坟重迁,宣榕花了小半月处理妥当。
办得低调,这些冤魂被重新安葬在了冀州碧绿的仓山,立碑刻字。
若有后人,请其来祭扫,若无后人,附近村民会代为管理。
等忙完此事,她要找父亲禀告。
时值内阁其余几位阁老来府,商讨事务。
见宣榕送来冰品,皆是乐呵呵的,年逾古稀的黄阁老笑道:“见过郡主。
哎哟,正在谈论西线军防,心急上火呢,您这解暑汤汁来得真及时。
”
宣榕微微一笑,不插嘴,坐在一旁安静地看书。
等内阁众人谈完政事散去,才呈禀道:“爹爹,乱葬岗方圆五十余里,有名有姓者,有三百一十七人,有名无姓者,有十二家七百余人。
除了昔帅她说要自行安排昔家后事,其余的骸骨都已迁移正名,立碑刻传。
”
宣珏正在看着沙盘,满意颔首:“做得不错。
累坏了吧?要不要也去行宫歇两天?陛下他们至少还有一月才会回来。
”
宣榕摇头,道:“不了。
我在想……”
“想甚?”
宣榕犹豫道:“去北疆一趟。
”
宣珏微微一顿,心下了然,面上仍然不动声色道:“北疆这地儿,十年里头八年在打仗,近来更是部落纷争。
别说外族踏入,面临人生地不熟的困境,就算是他们自己人,也不能保证今夜睡去,明日还能醒来——你跑去做什么?”
宣榕有几分无精打采:“……我就想想也不行嘛。
”
宣珏声线温润:“除非此地有我齐驻军,否则,我和你娘不会放心的。
想见什么人,让他来齐。
”
宣榕惊讶抬眸。
宣珏则从战事沙盘中收回视线,转向她笑道:“怎么,你爹看上去很像老古板么?”
宣榕眨眼道:“爹爹春秋鼎盛,正值风华呢。
只是您这般从容,还真有点出乎意料……那您会说服娘亲吗?”
父女俩打着机锋,含蓄委婉,没有一句直白。
若是有外人在此,定会一头雾水。
宣珏却能回道:“我会游说,但十有八九说服不了。
你娘什么脾气你还不清楚?她不把人轰出望都,都算看你面上手下留情。
更何况,她那态度十几年了,改变亦非一朝一夕。
”
宣榕:“……”
她也不气馁:“那我另行想法子吧。
”
两国邦交,互通使节,都要提前商讨来往名册。
此事归鸿胪寺管,宣榕便委托其增添人名,送书北疆。
过上十几日,鸿胪寺少卿来报,却是歉愧道:“郡主,那边……拒绝了。
”
宣榕也知这种请求离谱——哪有正值动乱,撺掇主君出国的道理,她不甚在意道:“无妨。
本就是试一试。
”见少卿忐忑不安的情绪缓和,宣榕又随口道:“对了,连大人,请教你一事。
”
少卿立刻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