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笑意的脸。
下颚有道血迹,从薄唇边划过,不是他的血,却平添一抹厉色。
看得出来,耶律尧极不喜欢甲胄,一边解着盔甲,一边吩咐亲卫处理俘虏,清点物资。
待到身无束缚,才转向惊魂不定的哈里克,问道:“还杵在这里作甚,该休息去休息。
接下来一个月都有硬仗。
”
周遭草场辽阔,雪山隐隐,远处牛羊正在清澈寒湖中饮水。
浑然不知附近刚有一场激烈追逐。
再稍近一点,成片的木林郁郁葱葱,积雪顺着草木滚落。
天地如此辽阔,哪怕望都都已夏日炎炎。
此处仍寒冰刺骨,风寒呼啸。
哈里克靠着他的马,一脸绝望:“被你吓的。
生死一线走过,魂魄还在萨满那边没找回来。
我缓一缓。
你每次作战都太冒进了。
”
耶律尧看向他,道:“可我每次都赢了。
”
哈里克道:“是是是。
莫斯提有多喜欢埋伏,你又不是不知道,还往人家堆里冲,万一他在这处杉木林里藏了人,把咱们包饺子一样一锅端了呢?你心烦意乱,心情不好,也得讲究个谨慎啊!”
苍鹰在头顶盘旋,耶律尧抬起手臂,让它落到护腕,轻嗤一声:“不是说了么,他们人不够,莫斯提骑兵三千,步兵两万,又是兵分四路逃跑,就算埋伏,也不值一提——你怕个什么,我还会不把你全须全尾带回去吗?”
说着,耶律尧掀睫抬眸,眸色冷然,看了哈里克一眼。
哈里克:“……”
他被这一眼吓得一个激灵,本想抱怨的心思顿收,哀嚎示弱:“我闺女刚出生,我还在哄她喊阿塔呢,副将四五个,你找个本就最近无聊,想要寻乐的人不好么……”
耶律尧道:“不好。
”
哈里克道:“……你就是嫉妒我,老婆孩子热炕头。
”
耶律尧面无表情看他,半晌,像是默认一般,微微一笑:“那你还提?”
“……”哈里克很想闭嘴,但还是忍不住道,“不是,你和那位到底如何了???其实只要你还活着,消息传来,北疆再稳住一两个月不是问题,实在不用……着急忙慌赶回来。
”
耶律尧一言不发喂着鹰。
他身量高挑颀长,又宽肩窄腰,薄衫下手臂肌理线条若隐若现的,哪怕站立不动,也压迫感十足。
哈里克迟迟等不到他答复,心虚起来,刚要开口。
就听见淡淡的一声:“中秋九月,是不是本要派人入齐谈判,商量南下御凉之事?”
哈里克一愣:“对。
怎么,计划要变?”
耶律尧放飞吃饱喝足的追虹,漫不经心道:“不变。
不过如若这样,最迟九月初,要把内乱平了。
”
这句话说得慢条斯理。
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哈里克怔了怔:“你想一道去望都?”
耶律尧翻身上马,没说话,但答案显而易见。
哈里克闻言苦笑道:“得,那我这两个月不消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