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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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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朝汐伸手拦住。

    “灯太暗了伤眼。

    ” 她探身过去,看清楚他手里握着的玉簪。

    “这么晚了,还在雕兔儿?” “只差最后一只眼睛,今晚得空,直接雕起来,不必再往后拖延。

    你既然醒了,索性等一等。

    还差几刀便刻好了。

    ” 兔儿玉簪确实只剩下最后寥寥几刀即刻完工。

    他的左臂受了一道轻伤,握簪力道难以把握,右手雕刻的力道格外需要斟酌。

     阮朝汐用铜钎子把油灯芯拨亮,拢裙坐在对面。

     坐下时没留意,轻吸了口气,细微换了个姿势。

     对面原本专注雕刻的视线抬起,清幽眸光里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含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

     “还是去床上躺着。

    这几日好好调养。

    ”他体贴道。

     阮朝汐不肯去。

    “没伤着。

    没事。

    ” 荀玄微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酪。

    奶香在室内弥漫开来。

     刻刀的沙沙轻响里,轻声缓语和她谈起了傍晚到访的贵客。

     “原本打算借着这场刺杀的名目,推了所有的拜帖,闭门谢客几日,把该写的几本奏疏写起来。

    但傍晚王司空登门拜访。

    他于我有半师的情谊,我初到京城时,王司空有提携的恩情,哪怕青台巷把梵奴拒之门外,也不能挡了王司空。

    阿般莫怪。

    ” “我知晓轻重。

    ”阮朝汐盯着他手中逐渐成型的最后一只圆滚滚的眼睛。

     “傍晚时在木廊高处远远地看了一眼。

    王司空亲自登门拜访,可是有急事?” “太原王氏为京城士族之首,他来探听风向。

    ” 荀玄微吹了吹兔儿簪上沾染的玉尘。

     “这些日子我站在风头浪尖,事情做了不少,太原王氏始终置身事外,好处受了不少,手上干干净净,王司空稳坐不动。

    ” “直到今日,‘遇刺重伤’的消息传出去,王司空终于难以在家中安坐。

    他怀疑这场刺杀是宗室势力反扑,既担忧我伤重垂危,无力继续执政,更担忧这场反扑会波及到京城士族,问我下面打算如何做。

    ” 阮朝汐思索着,清凌凌的目光扫过书案上堆积的文书卷轴,“三兄打算如何做,心里应该早想好了?” 荀玄微唇边噙着浅笑,继续刻下一刀。

     “已经做得足够多,如今轮到我安坐不动了。

    ——来看,兔儿刻好了。

    ” 他放下刻刀,将新刻好的兔儿玉簪浸没于清水中,洗去玉尘。

    再将洁净的玉簪裹在细缣布里,擦拭干净,递了过来。

     阮朝汐在灯下掂起玉簪,打量着晶莹剔透的玉兔儿。

     “三兄雕的兔儿,除了一双长耳朵,眼睛尾巴脚爪各处都是圆滚滚的。

    这支兔儿如此,之前在豫州雕的那支玉簪也是。

    三兄喜爱圆滚滚的兔儿?” 荀玄微莞尔解释,“阿般属兔。

    我雕兔儿的时候大都在夜里,思绪比白日里繁杂,免不了会睹物思人。

    有时想着你,刻刀下就显露出三分——” 阮朝汐吃了一惊,起身取过铜镜打量自己,手指拂过瓜子脸型的尖下颌,难以置信。

     “我哪里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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