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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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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学的本领,一样样地从头学起? 即便五六年后,她样样本领学得精通,如霍清川、娟娘子那般被留为荀氏家臣。

    吃穿不愁,居有精舍…… 做了高门大姓的家臣,从此有主仆从属之约束,不再是自由身。

     阮朝汐停笔。

     她虽然喜爱云间坞的安宁岁月,喜欢博学多才的杨先生,敬爱温柔和善的坞主,但她很不喜欢荀氏拔擢家臣的严酷筛选规矩。

     她清苦日子过惯了,挨饿受冻并不觉得怎么苦。

    她从小跟着阿娘东奔西走,颠沛惯了,却也自由惯了。

    云间坞里衣食安稳却处处拘束的日子,她并不怎么习惯。

     今日秋高日清,庭院里的光线明亮,学堂的几扇木窗全部敞开着。

     难得杨先生不在学堂里,童子们抓紧时间交头接耳。

    四面八方清脆的笑闹嘈杂声响里,阮朝汐叼着笔杆,盯着窗外的阳光出了神。

     当日放课后,晚食是管饱的白米饭,长食案端上整盆喷香的肉大骨,搭配爽滑的莼菜羹。

    童子们狼吞虎咽,几乎把舌头都吃下去。

     扒饭的间隙,阮朝汐试探地提起一句,问的是身边的陆十。

     “我们这些入坞的童子,每日的吃住花费肯定不少。

    坞里没有要求过……签身契……之类么?” 陆十筷子停住,吃惊地从木碗里抬起脸。

     “身契?不是早签过了?” 陆十满脸惊愕,“有一张写满了字的黄纸,一式两份,登车前需按好红手印的,便是身契书。

    一份交给家里人,一份带进坞里。

    签下身契再不得反悔。

    你按手印时,杨先生竟未和你仔细解说?” 阮朝汐:“……” 她哪见过什么黄纸?红手印又是什么? 只记得当初站在牛车外和车里的郎君隔帘说了几句话,坞主见山里下雨,吩咐她上车避雨。

    杨先生多半是忙忘了,从未找她补过身契书。

     阮朝汐低头扒饭,心里不怎么舒坦,默默地想: “东苑那么多童子,原来都是签了身契的,坞里供养他们理所应当。

    那……夹在里面混吃混喝的……岂不是只有我一个?” 当夜,她主院厢房睡了一晚上,辗转难以安枕。

     耳边反复想起的,都是她和徐幼棠在饭堂起争执时,徐幼棠冷声质问的那句——“你凭什么本事吃坞里的饭?” ……… 第二日清晨,荀玄微踩着晨光进来书房时,白蝉低头奉茶,轻声告知一件事。

     “好叫郎君得知,阮阿般今早不知怎么的,准备好的早食一口未动,进来只练字。

    奴劝了几句,叫她先用几口饭食再练字无妨,她不应声。

    再追问几句为何不肯用早食,人就上了树。

    ” 荀玄微捧起茶盏的动作一顿,“……上了树?” “那儿。

    ”白蝉抬手往上指。

     庭院中央的梧桐树高处,四面伸展的枝桠间,抱膝坐着一个纤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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