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了陈琦的“光”,陈谦梵提前体验了一把带孩子的艰辛。
陪他下了半宿的棋都是其次了,第二天一睁开眼,外边就传来威武的战斗声。
也可以说,他完全是被吵醒的。
陈谦梵平生最怕不清净,被闹醒的早晨,再泰然自若的姿态也难免有不悦。
早晨的时间多重要,被影响心绪,一天算是不得安宁了。
他揉着褶皱不开的眉心,往外走,心道,他妈这个“先用后付”的方法用得挺好,成功地打消了陈谦梵对孩子本就不多的憧憬。
但让他很意外的是,温雪盈倒是并不讨厌陈琦,还跟他顺利地打成一片。
早上,不见朱思云。
陈谦梵的脚步停在日光前。
陈琦又拉着温雪盈在棋盘前坐下,他摸着下巴,复盘棋局,揣摩战术。
起因是昨天的棋局,陈谦梵一招一式就让某神童惨败,神童不肯罢休,势必要夺回这个棋盘上属于他的一切!
温雪盈单膝跪在小凳子上,手里在百无聊赖地转一个魔方,认真地瞧着棋盘格,听着一个七岁小孩冲她指指点点。
温雪盈很大度地不跟小孩计较,还煞有其事地点着头,她一边转着魔方一边研究着棋局,思考的神色里颇有“一手画圆,一手画方”的慧根。
“学会了吗?”陈琦抱着手臂,颐指气使地出声。
“嗯……你真是神童吗?我看你也就是个半吊子嘛,欺负我不会是不是?”温雪盈捻着子儿,有故意挑衅的意图。
陈琦气得七窍冒烟,“我有奖状的!”
“哦,”温雪盈不信,挑挑眉,“几张?”
“我有,三四五,六张。
”
温雪盈淡淡:“哦……”
这个持续淡淡的表情就很有挑衅意味了。
陈琦站起来,“你不信。
”
“信啊,不过……”
温雪盈嗤笑:“我有六十张呢,就你这点小儿科还拿出来显摆。
”
陈琦揭竿而起,跟温雪盈“打”了起来,尘土飞扬。
几个回合下来,小孩险胜,气喘吁吁,温雪盈猛地抓住他金箍棒的一头,抬一抬下巴:“你有武器,胜之不武!”
陈谦梵就站在不远处,安静地打量了二人片刻,虽然在打打闹闹,但他忽然却觉得这画面里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他缓缓地松了不安宁的眉心。
然后心猿意马地想到很长远的将来。
如果温雪盈当妈妈,会是什么样子?
他慢慢地思索着,慢慢地翘起嘴角,不动声色,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她穿着浅白色的T恤,浴在光中,这片和睦光景,与其说像妈妈,更不如说像姐姐,像另一个小孩。
“你笑什么。
”温雪盈终于注意到陈谦梵站在旁边,抬起脸看他,“怎么起这么早?”
陈谦梵收回视线,往厨房走,“怕你饿着。
”
温雪盈跟过去,嘿嘿一笑:“我早吃过了,跟妈妈出去吃的,还给你留了一点。
”
说到这儿,陈谦梵才想起什么:“我妈呢。
”
温雪盈说:“去看奶奶了。
”
陈谦梵瞥一眼杀红了眼的陈琦,声音略低:“怎么不把他带去。
”
温雪盈一愣,看了陈琦一眼,然后了然陈谦梵的想法,哈哈一笑说:“你是有多讨厌他。
”
他藏起眉宇间的不快:“谈不上。
”
不知道她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陈谦梵注视着温雪盈,他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