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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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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召淮抓紧喜袍,摸不准姬恂这话是真是假。

     洞房备了龙凤纹高足酒盏,姬恂躺了足足半个月,倒酒的动作颇有种说不出的散漫,五指细而长,瞧着不太像久经沙场的,倒像是真正养在锦绣堆中的天潢贵胄。

     姬恂将两盏酒夹在指缝间,随意递给楚召淮。

     “王妃,请。

    ” 楚召淮迟疑地将酒盏接过。

     京城上下人人都传煞神姬恂命不久矣,恐怕活不过小年,如今姬恂却丝毫不见将死的颓靡之态,昏睡半月醒来后还兴致勃勃杀了几个刺客大肆庆祝了一番。

     难道是回光返照? 也不太像。

     “咔嗒”一声脆响。

     楚召淮回过神来,姬恂已捏着酒盏将合卺酒一饮而尽,随手将玉质的酒盏扔开,带着倦色半躺在宽大喜榻上。

     “怎么?”姬恂问。

     男人带着笑的眼眸明明温柔如暖春,偏偏却让楚召淮心生畏怯,好似年幼时大雪日在深山孤身遇狼——那种畏怯是源自被当猎物捕食的本能,令人寒毛直竖。

     楚召淮不敢多说,将酒慢慢喝完,规规矩矩放置小案承盘上。

     姬恂不说话,只是注视着他。

     楚召淮心中忐忑。

     喜娘在他面上糊了一层又一层的厚粉,微微一笑都能天崩地裂出天堑鸿沟。

     对着这样一张脸…… 应该起不了什么欲望吧? 楚召淮脑子转得几乎冒烟也没想好万全之策,索性破罐子破摔,硬着头皮先上了榻。

     喜袍是内廷御赐,花纹皆由金银绣制,一层又一层繁琐至极,楚召淮磨磨蹭蹭脱衣,一颗扣子恨不得解到天荒地老。

     姬恂也不出言戳破,就懒洋洋倚靠在艳红枕靠中似笑非笑注视着他。

     像是在欣赏一出好戏。

     楚召淮察觉到姬恂的揶揄,愣怔一瞬,突然又生出白日“黄泉路一起死,人多热闹”这种冷静又癫狂的念头。

     姬恂要不嫌自己这张脸膈应,同房就同房。

     楚召淮一改方才慢吞吞的动作,索性连喜袍也不脱了,只放下凤冠,长发披散屈膝爬至姬恂身边。

     视线落在姬恂松垮垮系了个结的衣襟上,他故作淡然道:“冒犯王爷了。

    ” 姬恂眉梢一挑,想看他如何冒犯。

     无非就是解开衣襟…… 楚召淮俯下身。

     姬恂垂在一侧的手指倏地一蜷缩,晦暗的瞳孔有刹那的扩散。

     楚召淮并未用手,反而垂头张开齿缝叼住衣襟细带一头微微用力,打结的布料相互摩擦的声音好似被放大无数倍,响彻姬恂耳畔。

     这个动作引诱意味几乎赤裸着糊脸上,可偏偏是用着张深夜索命的厉鬼脸,没半分色气可言。

     姬恂眸光幽深。

     楚召淮咬开松松垮垮的衣襟,仰头壮着胆子看他:“王唔……” 姬恂伸手掐住楚召淮的下巴,摸了一手的粉也不嫌脏,笑眯眯地道:“小侯爷不是骂本王死断袖、短命鬼,如今竟心甘情愿委身与我,楚荆劝了你什么?” 楚召淮一僵。

     见姬恂都把事儿放在明面上了,他没再说那些一眼假的场面话,叼着衣带如实道:“他说你已命不久矣,等熬死你,璟王府就属我为尊。

    ”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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