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的:“阿照做噩梦了。
”
竺玉听见他做了噩梦,就忍不住有些心疼,这孩子从小就睡不好,常常做噩梦。
有好几回都被噩梦吓得哭着醒来。
竺玉问他梦见了什么。
他又说的磕磕绊绊,记得没有那么清楚。
毕竟还小,说不明白也对。
竺玉怜爱的摸了摸他的脸:“等会儿喝些安神的补汤,兴许就好些了。
”
阿照摇头:“想和母亲一起睡。
”
这几个月,他的“阴谋诡计”没有一日是得逞的。
母亲被别人抢走了去。
他已经许久没有和母亲一起睡过,自然不甘心,但又抢不过那个人。
每回他耍些小手段想缠着母亲。
隔天就有数不尽的功课在等着他,十分难缠。
于是,阿照也学会了不能明抢,要暗戳戳的抢。
竺玉顿了顿,很快就应了他:“好。
”
她替他披好斗篷,为了防风,又给他严严实实戴好了帽子,小孩儿藏在精致的斗篷里,眼神乖乖的,安分的不得了。
她牵着他,往外走。
竺玉的脚步渐渐停了下来。
李裴也朝她看了过来,黑沉的眼眸,像幽静的黑色河流,他看了她许久,才慢腾腾的将视线挪到她身旁的小孩儿。
竺玉沉默半晌,慢慢偏过了脸。
李裴看着她圆润还微微泛红的脸,也知道她被养得很好。
气色好,看着也没什么烦恼。
还是如从前那样没心没肺的样子。
李裴的手指一根根蜷起来,攥得很紧。
他看着她一步步走远。
男人浑身僵硬。
过了许久,等到呼吸都有些紧迫的时候,小太监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在他迈入雪地之前递来一把油纸伞。
“小裴大人,陛下说天冷雪大,叫奴才给您送了把伞来。
”
李裴握着这把伞,沙哑的喉咙低低嗯了声。
他走近冰冷的风雪里,握紧伞柄的指骨没有一会儿就泛起了红,手是冷的,心也早就结了冰。
男人清瘦冷峻的身影渐行渐远。
风雪渐渐模糊了所有。
竺玉心不在焉牵着阿照的手。
阿照已经五岁,知道谁是他的亲爹,谁和他没有关系。
不过他对这些都不是很在乎。
竺玉回到宝成殿,身上还裹着寒气,哪怕屋子里暖和,她冰凉的手脚一时半会儿也捂不热。
陆绥不紧不慢握住她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
源源不断的暖热好像传递到了她身上。
见她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陆绥也没说什么,只低头亲了亲她,来表达自己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