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你不要再插手了,还有,阮曼君始终都是我的妻子,你不要自作主张给我介绍女人。
”他说完低头看档案资料,不再多言。
林璐云失望地起身,临走嘴里还念着:“多好的女孩,又有爱心背景又好,黎回还喜欢,真不明白我怎么生了个和我全然不同的儿子。
”
他无奈地摇摇头,没有把母亲的话放在心上,他已经习惯了她这样。
只是没想到,看起来简单纯良的何喜嘉,居然还有豪门背景,当下的世道,富二代横行,能够拥有显赫家世仍全靠自己的年轻人太少了,这倒让他对何喜嘉刮目相看。
既然她在他面前不曾挑明这个,那他也就装作不知道。
书房里,灯火通明,他没有丝毫的困意,眼睛再一次望向了手机,她在英国什么地方?过得好不好?一刹那间,他想到了一个人。
电话接通,安静的书房里响起清晰的嘟嘟声。
“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不睡觉吗?”林慕琛声音慵懒,似乎被惊扰了美梦。
“英国时间现在是白天,你在睡觉,黑白颠倒,对心脏不好,著名的华人心脏科医生,你这可真不是个好习惯。
”卓尧调侃道。
林慕琛哀怨地说:“我经常来往国内和英国,我的生物钟都是国内的,改不了了,再说我一般都是晚上的手术,一台手术下来,十几个小时都是常有的事,早不分白天黑夜了,我求求你让我睡会儿吧。
”
电话中传来林慕琛的鼾声。
“不要装睡,从小到大你就这样。
你一台手术十几小时,我很心疼你,你医院地址给我,我寄一箱必需品给你。
”卓尧一本正经道。
林慕琛瞬间清醒,忙问:“寄什么宝贝给我?”
“纸尿裤,黎回也用的。
”卓尧忍不住笑。
林慕琛抗议:“哥,你一点也不幽默,国际长途很贵的,你最近不是闹经济危机吗?”
“打电话的钱还是有的,这点不需要你担心。
言归正传,出于几种原因,我不方便出面,你帮我查查曼君在英国的地址。
”
“你堂堂佟氏的董事长,神通广大,怎么想到找我,你就不怕我找到曼君,和她走得太近?我可不想再挨你一拳。
”
卓尧低声说:“我是认真的。
”
“好好,你一认真我就怕你了,行行,我帮你查查。
”林慕琛只好满口答应。
通话结束后,卓尧靠在沙发上,不停地抽烟。
这时候,他有多想她能够站在他面前,拿走他手里的烟,轻声责备他怎么不爱惜身体,然后再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我很怕你不爱我,只因你是我唯一的爱人。
所有的煎熬,看似都在转危为安,他希望除了公司的事,他和她之间也能够有所转机,至少,先联系上,哪怕说上一句话,也都是很快乐的事。
眼下,一步步解决问题,他需要顾上的太多。
任临树在北京时,拟定的合同还很苛刻,条款细繁,而这次的合同比上次宽让了太多,法务从合同本身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地方会对佟氏集团不利。
签协议之前,卓尧和任临树相对坐在沙发上,几个重要股东也坐在一侧。
卓尧握着签字笔,看了一眼任临树,问:“任总,说句真心话,为什么帮我?坦白说,这份合约,明显你是在帮我。
”
任临树思量了十几秒,冒出一句:“因为爱情。
”
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大家在几秒后一齐反应过来,都忍不住笑了。
“任总,我对男人没兴趣。
”卓尧说着,也笑了出来。
任临树会心一笑道:“传闻你是人见人爱的男人,不过我可不是你的好基友,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别弄得像是我要把你们佟氏集团卖了似的,哪有那么多阴谋诡计。
就当,交个朋友。
”
“好,合作愉快。
”卓尧潇洒地签字。
两个男人握手以示双方的诚意。
“任总,你们公司的法务水准相当高,光看这份合同就能看出来,你可当心被别的公司高薪挖走。
”卓尧打趣说。
任临树笑了笑:“我有全上海最好的律师,薪水也是别的公司给不起的价。
不过,是我从别人那里挖来的。
”
“那我倒要好好学习任总挖人才的本事。
”卓尧说。
合同顺利签订,这让他一下释然了。
他和任临树一起出办公室往外走,何喜嘉从旁经过,任临树回头望了望,问:“佟少,她是?”
“新来的法务。
”
“好面熟,像是几年前见过。
”任临树努力回忆着。
卓尧说:“相似面孔的人太多太多了。
”
他说完这句话,顿了顿,瞬间脑海里就绕出曼君的影子。
若这世上面孔相似的人有太多,怎么偏偏没有遇上一个像你的人,以解我燃眉之思。
Y楼在任临树资金的注入下,顺利运转起来,工地开工,闹事的拆迁户们也被一笔安置费堵住了不安分的嘴,外界媒体也纷纷关注起这栋“死而复生”的Y楼。
也开始猜测,为什么这栋楼还未有个正式的名字,只是对外公开简称是“Y楼”。
在Y楼动工一个月之际,各大报纸头版都有一个相同的标语,相当引人注目。
——新楼冠以旧爱之名,Y楼原是叶楼。
叶洁白,这个原本尘封的名字再次被揭开,这些记者揭开了往事。
全篇报道大意是佟卓尧为了集团利益与宏叶集团的千金叶洁白订婚,在订婚期间与女律师育有一子,之后利益达到抛弃未婚妻叶洁白,痛失未婚夫的叶洁白在酒后被强奸,精神受到重创,远赴国外疗养。
受不了内心谴责的佟卓尧,斥巨资建设Y楼,不惜与身为律师的娇妻反目,娇妻一怒,将他告上法庭……
整篇读下来,简直把他描述成一个始乱终弃的人。
林璐云看了报纸,气愤之极,手重重拍在桌子上说:“这是什么报道?!全是胡扯!Y楼是我取的,意为卓尧名字最后一个字拼音的首字母,怎么就和叶家扯上关系了?”
卓尧却心平气和读完了,不说一句话。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任由他们这样抹黑你吗?”林璐云大声质问。
他仍是无动于衷。
“我知道你恨我,可你是我儿子,你也有儿子,哪有做父母的不爱自己的孩子!你不在意,我在意,我这就打电话给这些媒体,我要他们道歉,我要起诉他们!”林璐云歇斯底里地喊道,伸手拿起桌上的电话就要打。
“你够了,把我的生活抹黑到令我一点希望都没有的人,是你!是你这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儿子的人。
解释不重要了。
既然她不在意,就算全世界的人误会我,我又何必解释。
”他说完这句话,无力地起身。
他漫无目的地开车行驶在大街上。
从前她坐在副驾驶,等红灯的时候,总是习惯性握着她的手。
现在,等红灯时,他还是习惯地伸出右手,只是再也握不到她的手。
车在路口转弯的时候,一个身影走过,那么熟悉,是她!他立刻减慢车速,刹车,打开车门往回跑,站在十字路口,并没有她。
身后等待不耐烦的车喇叭声四起。
这喧闹的路口,哪里会有她。
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们已经分别两个月了。
令他放心的是,林慕琛传来了消息,有人在伦敦街头看见了阮曼君,她蹲在花店门口挑选百合花,知情人说,曼君因为不想这半年的学习受到打扰,所以换了一所学校进修。
“你一定要等她,半年,半年之后她一定会回来的,不然你会后悔的,真的。
”林慕琛说。
“我没有刻意去等她,我就是这样生活着。
等是有目的有期限的,这样的生活是遥遥无期的。
你明白吗?”卓尧说着,心好疼。
他在坐牢,他的灵魂因她的离去被禁锢了起来,他失去了自由。
没有她在身边,谈何自由。
这自由,就是无边的孤独。
失去她之后,才发觉得过去两个人在一起吃个早餐都是极致的幸福,很珍贵。
他也很内疚以前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伴她。
他甚至想,如果不去投资Y楼,他们也不会有后来的矛盾,她也不会远走求学。
一天夜里,何喜嘉打来了电话。
“佟董,刚才师父打电话给我了,不过,她大概怕我会告诉你,用的是公用电话,她问黎回黎声过得好不好,还问了你。
”何喜嘉说。
他紧张地问:“她有没有说她自己过得好不好,她什么时候回来,下次打电话会是什么时候?”
“她说她过得很好,学了很多东西,没说回国的日期,她说以后还会再打来的,就说了这么多。
”
“没说别的吗?你仔细想想。
”
“没了……她让我有空就常去陪陪黎回黎声。
”何喜嘉吞吞吐吐地说。
挂了电话,又是失眠,他在一半惊喜一半失落中度过了一夜。
这样看来,她是真的不想见他,不想他找她,没有留下蛛丝马迹让他有迹可循,他尊重她的选择。
曼君,希望半年之后我们能重新开始。
那时Y楼差不多该要竣工了,等她回来,一起给这栋楼起一个好听的名字。
之后,何喜嘉只要是周末,就会来别墅看黎回黎声。
黎声已经四个月大,认人了,很喜欢何喜嘉。
她坐在花园的秋千上,抱着黎声,边荡秋千边问身后的卓尧:“黎声一看我就会笑出声,该不会是把我当妈妈了吧。
”
他听了脸一沉。
何喜嘉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道歉着:“对不起对不起,董事长,我无心的,我怎么能和师父相提并论。
”
林璐云走了过来,说:“哪里的话,我看小何姑娘人不错,对孩子又好。
换了别人,有个富甲一方的养父,怎么会独自来上海吃苦。
你这样多累,还要租房子,靠拿死工资在上海生存很艰难的,我们家大,不如你就搬过来,住孩子们隔壁,如何?”
卓尧反对:“不行,我不同意。
”
“不用不用,谢谢林总。
我来回跑没关系的,住在这里很不方便,会打扰你们。
养父对我有养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