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14节

首页
:这些薄荷糖可以使我有个清洁芬芳的吻;一个年轻单身女人,要随时准备被人吻或吻别人,要做好深吻、长吻的准备。

     老妪说:对呀,我就一天到晚含着薄荷糖。

     我从镜子里迅速瞄一眼她那由脂粉塑出的面具,她的百分之八十五裸露的腿。

    这样的年纪仍怀着如此的希望,洁身自好,满口清香,以便那埋伏在命运中的吻突然袭来时可以沉着、自信地迎接,以使那样一个不含洋葱大蒜胡椒乳酪气味的芬芳的吻引爆一次良缘。

    据说这和男性在钱包里备一两只避孕套同等重要。

    充满性遭遇的时代,一个负责的男人或女人该有些必要的自身准备。

    老女售货员在这个年纪还毫不大意地穿迷你裙,含薄荷糖,以免冷弹一样漫天飞的吻和艳遇打她个冷不防。

     劳拉围着我转了半个圈,再转回来,然后前进两步,再后退三步,她慢慢点头说:是件相当性感的鸡尾酒会服装。

     老妪说:相当性感。

    一定会成为鸡尾酒会的注意焦点。

     劳拉说:可惜不是去参加鸡尾酒会,劳拉像个画家那样后仰着身子看镜子里的我。

    她说:这件衣裙最多到六点。

     我说:啊? 劳拉说:服装的隆重程度是有规格的;最不隆重的是下午三点,一般这时候是下午茶;五点,鸡尾酒会;六点,晚宴;最高规格是九点。

    你需要的是九点的大礼服,你该看看我母亲看芭蕾看歌剧的服装,从头到脚,从内到外,看上去简直气势汹汹,不可一世。

    那个庄重冷酷的样子,像是去壮烈牺牲,要不就是去杀别人。

     我想乐,但发现屋内两个人都没有逗我乐的意思。

    百万富翁的女儿劳拉让我大长见识:做个上流社会的女人真不易。

     最后劳拉和女售货员玛丽决定:我今晚的服装规格非得“九点”。

    玛丽说她一生看过两次芭蕾一次歌剧,女人在那里个个杀气腾腾,你稍稍示一点儿弱,马上被杀下阵来。

    她以过来人的口气对我说:一件衣服可能会改变你一生的命运;试着想想,一个参议员忽然看见一个装扮不同凡响的女人,心里说:哇,这个姑娘趣味不错,我得上去跟她搭讪搭讪。

    女人看芭蕾是为了被人看的。

     老玛丽又尖又长的红指甲在我身上划来划去,扯扯这里,整整那里。

    她一生的两次芭蕾一次歌剧全白搭了,这把岁数还得仰仗两条腿。

    那两条腿早年是有过好时光的,别看这时候它们已没什么露头了。

     劳拉为我拿了主意,买下了一件五百九十元的黑色礼服。

    我还得再贴出几十元的购买税,和两百元的鞋钱。

    等劳拉走后,我只剩一张地铁票钱了。

    我手里提着价值三个多月房钱的行头,在地铁站里两眼空空地走着。

    过去了三四列火车,我浑身无力,什么念头都没有,只有一个单调的声音来回说:八百六、八百六。

    我这时的感觉近似一位刚进城的老乡,挨了歹人一闷棍后发现所有钱都给掏了个精光。

     我两眼发直,又看着一辆火车开走。

    我等着自己定下神来,好好想想回芝加哥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还过不过了。

    我发现自己在拨阿书的号码。

    电话一通她就听出事情不妙。

    我告诉她:要看芭蕾,因而安德烈资
上一页 章节目录 下一页
推荐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