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人了,无非是他们用我,我用他们,难道还为其中一个守节?不要叫人笑死。
”
话说完,她脸上的笑容如一朵花陡然凋谢,肃杀的神情在娇媚脸容上有种奇异的不祥。
薛涛绛真顿口无言,凤鸣撇嘴一笑,大家勉强谈了两句,便都散了。
午后无事,薛涛临帖,绛真在旁为许桁生绣一枚杜若香囊。
蜀中秋光大盛,紫薇木槿开遍最后的繁花,桂香浓郁,倒令人有春日迟迟之感。
薛涛写了许久,一看铜壶,时候还早。
她收起笔墨,将那十来颗赤金珠倒在桌面上当弹珠来回滚弄,心中却回味起千翠峰顶令人胸怀壮阔的景色。
正欲告诉绛真,却又想起另一事来,促狭一笑,重新研墨铺纸。
一时写完,叫个婢子过来:“你拿着这信,交予门口的奴子,让他送到汾阳王女婿王宰府上去。
”
两日后上值时,几位西川派驻长安的官员回来述职。
就在今年年初,淮西藩镇重又动**,圣上不堪挑衅,派军队镇压。
然而,所有王师已在月前无功回返。
韦皋听了道:“淮西节度李希烈是个逆臣,也是个枭雄,不消停了快十年,后来他被人刺杀,淮西局势便趋安稳,如今应无大事才对。
战前将军是谁?怎么如此无能?茶杯里的风波都按不下去,不给朝廷长脸。
”
官员答了个名字,韦皋淡淡一笑:“此人倒也勇猛,不至于此。
”说着看向在座的西川监军使:“我听说,这回淮西之役的战策是勤王师中的监军使们所拟——在酒桌上拟的,白监军,有这事么?”
白监军两只眼珠在白团团的肉脸中一定,额上就起了汗意:“此事……此事……下臣不知。
”
韦皋点头:“白监军常驻成都,自然不知。
”便又问那述职的官员:“你呢?”
官员稽首说:“确有耳闻,军中有人为此十分忿恨。
”
韦皋立刻道:“忿恨是妇人所为,七尺男儿,忿什么恨!若换了我将军,发兵前就要上达天听,不准监军同去。
就算去了,我也必在战前将之五花大绑,待凯旋时再送还圣上。
你们觉得我意如何?”
一股秋风裹挟着秋雨扑进直棂窗,数面窗扇嘭嘭撞墙,几个书僮忙去关上。
众官员幕僚感觉到了韦皋隐而不发的怒意,忙深俯首称:“节度使英武!”
白监军拭汗赔笑:“英武,英武。
”
“近来,我倒听了几句闲话。
”韦皋端起茶盏,抿一口茶汤闲闲道:“有人说,白监军与我的几个将领,走得很近。
”
白监军一愣,忽地站起,膝盖碰翻了朱漆几案,上面瓶花、茶盏当啷坠地。
几位乐伎忙上前收拾扶起。
白监军似乎魂飞魄散,腿软地站不住,韦皋笑对薛涛道:“你去扶白监军一把,他代表的是天子威仪,怎能对我如此惧怕?”
薛涛应着,果然下阶走至白监军旁,扶住他的手肘。
白监军忙避开她,稽首战战兢兢说:“下臣绝无,与蜀地将领绝无来往,且亦有数年未回长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