睃了眼童浩,转身披上外套,“那我们在野馄饨摊上等你们。
”
众人默契一般,暂时停下手头活计,三三两两,静默着朝外走。
童浩起身,也要跟着出去,却被老马一把拉住。
“你上哪?”
“吃饭。
”
“你给我回来,”他将他一把扽回凳子,“先别忙慌去,我有话跟你说。
”
老马坐他对面,打怀里掏出烟盒,伸手递给童浩,自己也叼上一根。
童浩接过来,但没抽,右手捏着,任烟兀自燃烧。
“其实孟的事,正常,真的,我干这一行二十几年了,送走了多少兄弟,能平安退休的,那真是福气了。
”
老马垂下脑袋,吐出口烟。
苍白的日光灯下,童浩直直盯着他后脑勺上灰白的乱发。
“今天是孟,下一个可能就是我。
”
“马队,你别说这话——”
“我当时也这么跟孟谈过话,他那时候,哭得稀里哗啦的,还没你坚强呢。
”
老马凝视着眼前跳跃的火星,就像是又一次看见了刚毕业的孟朝。
“这一晃,也得有小十年了,人这一辈子真是快啊,不经混。
”
“孟队他……”
“什么孟队,当时他就是个青瓜蛋子,都叫他小孟,天天也是跟在我们屁股后面颠颠的傻乐呵。
”
老马挥挥手里的烟,难得的笑了笑。
“咱队里传统是传帮带,老手带新人,手把手的教。
你来得晚,有些事不知道,当时带孟的那个老孙,唉,也是在抓捕罪犯的时候,走了。
”
童浩低头听着,不言声。
“破门的时候,嫌疑人挥着大砍刀就冲出来了,切西瓜那种,估摸着得30多厘米,寒光闪闪,闭着眼乱挥,那是要鱼死网破的架势,准备跟警察拼命呢。
“孟当时也吓坏了,不怪他,刚毕业的小伙子,哪见过这种亡命徒,傻在原地,连躲都不会了,眼瞅着刀直劈到面门了,然后老孙,也就是当时带他的老刑警,想也没想就挡在孟前面了,自己冲上去制服,给其他队员争取反击的时间,最后罪犯是抓到了,但他失血过多,还没到医院就咽了气。
”
童浩瞪着眼,不住地抽鼻子。
手中的烟燃尽了,灰白色的灰,迟迟不肯落下。
“小童,你必须得知道,刀尖舔血的不只是罪犯,还有咱警察。
一颗心日夜悬着,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你要是头脑糊涂了,不仅没法给受害者伸冤,弄不好还会把队友,把自己的小命一块儿给搭进去。
”
老马拍拍他肩膀。
“别怪我今天训你,那些穷凶极恶的人,最知道怎么在人心尖上捅刀。
就拿徐庆利来说,他是故意说些难听的来激我们呢,就想诈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