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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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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房”两字是一记锤子。

     话是阿姒说出的,这记锤子敲向她自己,在她的面具上敲出裂痕。

     有些装不下去了。

     阿姒觑一眼晏书珩。

     会不会他不是问要不要圆房,是她太紧张想岔了呢? 青年本是征询的神色,瞧见她面上的慌张后,扬唇笑得愈加柔和。

     “要圆房么?” 阿姒最后一点希冀破灭了。

     横竖已如此,她低眸浅笑,很快拾回她的闺秀之仪:“按礼——” 晏书珩又笑了。

     这笑容让阿姒的话滞了半瞬。

     不是因为他笑得好看,是因为他笑得虽温柔,但太过冷静。

     像汪没有波动的清澈幽潭。

     这是什么意思? 见阿姒蹙着眉,既害羞,又似是因为不能“全夫妻之礼”而担忧,晏书珩逗弄的心思歇了,温言道:“放心,不会对你怎样,也不必执着于完成礼节,所谓礼节,都是虚的。

    ” 阿姒这才明白,原来他们都误解了彼此的意思。

    她很快藏起心思,顺坡下驴:“谢郎君体谅。

    ” 晏书珩重新躺下来。

     他本是觉得这一对腕子粗的红烛甚是晃眼,要问她可要熄去,想起方妪说过,大婚之夜喜烛不得熄灭。

    想必这样的话,她也被嘱咐过。

     于是他选择尊重并询问她。

     她的反应在意料中,年轻无措,却又太过古板,他最终作罢。

    他们是夫妻,也只是夫妻,他不欲改变她认为稳妥的行事法则。

     井水不犯河水即可。

     本该缠绵的喜烛各自为政地燃着,在墙上映下两个安静的身影。

     清晨醒时,侍婢端着盥洗的用具上前,阿姒梳洗过后,见晏书珩正欲更衣,她带着五分走过场、五分试探的心态,姿态端庄地上前。

     “妾替郎君更衣。

    ” “有劳。

    ” 晏书珩并不推拒。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万丈温柔的视线混着极具压迫感的阴影,覆在阿姒身上,既危险又缱绻。

     很矛盾,像什么呢? 像一张触上去柔和的蛛网。

     阿姒抬眼,这是个笑如江南春雨的人,虽生了双含情目,却无半分风流轻挑,亲疏合宜,风度翩翩。

    这样的人,会因为身份而练就些城府和手段,但怎会给人带来危险? 阿姒笑自己又多想。

     晏书珩唇角也随她的勾起。

     “为何而笑?” 他嗓音太过好听,人又随和温煦,给阿姒以错觉,仿佛他们并非利益联姻,是真正两情相悦。

     她目光乱颤,落在他喉结上。

     看着玉竹竹节似凸起的喉结,阿姒克制不住地害羞了。

     害羞的后果是她的手乱了。

     尤其听到头顶那人在低笑时,她更乱了,把晏书珩的中衣系带打了个死结,仿佛要自证她不曾多想。

     “我自己来吧。

    ” 青年体贴地收起笑。

     可他话里残存的笑意却明晃晃地昭示着阿姒的窘迫。

     这世家妇她是半点当不了。

     . 晏书珩很快穿好衣裳。

     阿姒套回她那身闺秀皮囊,悄悄瞥了眼晏书珩,惊奇地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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