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涌上来,酝酿出一丝温吞的睡意,直到车子开进环城高速路口,再也熬不住,彻底熟睡过去。
中途,意识涣散,听见段朝泠叫司机把空调温度调高些。
醒来时接近凌晨三点。
段朝泠一直没把人叫醒,想让她睡得舒服些。
车里无人,安静得厉害,宋槐手肘拄着座椅,坐直身体,偏头看向窗外。
他站在两三米外开的位置,正同人交代什么。
那人听完,点点头,带着工具朝山上走。
宋槐落下车窗。
段朝泠低头看她,“醒了?”
“嗯。
”
“先缓一缓,等等再上山。
”
宋槐说好。
十分钟左右,宋槐穿戴整齐,和段朝泠一起走向山道入口。
路面沾了霜雪,走起来格外平滑,他一路牵着她,路过背光处,将人拦腰拉到里侧。
远眺是悬崖峭壁和高山草甸,周遭鸦雀无声,他们好像正处于世界的最边缘,这感觉微妙极了。
宋槐转头看他,笑说:“还记得吗?很多年前你带我来过这里。
”
段朝泠说:“记得。
”
“虽然当时不知道我们要去做什么,但我还是很高兴。
”
“高兴什么。
”
“因为是和你一起。
”
段朝泠扶住她的腰身,温和提醒她注意脚下,又说:“如果没记错,当时在段斯延那儿喝了酒,随后找的你。
”
“所以你们两个聊了些什么?我总觉得你那时候不是很开心。
”
“家里的事。
”
“和段爷爷有关?”
“基本。
主要是段锐堂的事。
”
走到路灯底下,宋槐顿住脚步,同他面对面,“那你为什么选择找我陪你来灵山?”
段朝泠说:“因为那颗水果糖。
”
宋槐微愣,没想到答案会是这个。
“在城郊第一次见面,你送的。
后来被我一直放在车里。
”
宋槐恍惚了片刻,笑着感慨出声:“有时候觉得因缘际会是很神奇的存在。
”
段朝泠没作声,将她的手揣进自己的外套口袋,继续向前走。
抵达半山腰,没接着往上爬。
宋槐放眼望过去,视野开阔的空地上搭了架帐篷,地面拢起一团篝火堆,火苗燃得正旺。
这场景再熟悉不过,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凌晨。
宋槐扯过矮凳,紧挨着他坐下。
段朝泠掀开玻璃罩,将保温壶的盖子拧下,问她:“现在喝么。
”
“里面装的是什么?”
“糯米发酵的黄酒。
喝了暖暖身子。
”
宋槐接过,浅浅尝了一口,“好像味道还可以。
”
“这酒度数高,当心些。
”
雪夜静谧,木柴堆积在火里,发出碰撞的“刺啦”声,入耳绵长。
宋槐托腮瞧着火光簇跃,无端提起:“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想来灵山吗?”
段朝泠说:“大概知道。
”
宋槐笑了下,“为什么?”
“想弥补遗憾?”
“嗯……接连两次出来跟你看日出,结果最后都不小心睡着了,总觉得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