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站着的外国男人用流利的中文连说两句“抱歉”,又说:“有没有什么大碍?”
毛佳夷摆了摆手,“没有没有……真的没事,是我自己没看路。
”
男人正要说些什么,被身后一道声音叫住:“Antoine,怎么了?”
听见再熟悉不过的低沉嗓音,宋槐顿住,视线从男人身旁穿过,径直往后看。
段朝泠正朝着这边靠近,臂弯搭了件外套,看到宋槐出现在酒吧,目光微沉。
Antoine对他说:“不小心撞到人了。
”
段朝泠没搭腔,看向宋槐,语调无波无澜,以至于显得几分淡漠,“为什么在这里。
”
宋槐表面尽量维持着镇静,乖顺回答:“随便过来看看。
”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他的同伴怎么由相亲对象变成了眼前这个男人。
段朝泠垂敛眼皮,扫了眼她的穿着。
米色毛衣外套,里面穿了件薄荷绿一字肩针织衫,百褶裙搭交叉绑带的直筒靴,头发随意披在肩后,少了几分青涩的学生气。
这穿搭俨然不像“随便过来看看”的样子。
“先跟我出来。
”他缓缓丢下一句。
宋槐不是听不出他平静语气中不容拒绝的强势,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什么都没说,乖乖跟他走出酒吧。
夜里风凉,段朝泠用背部替她挡住风的源头,“叛逆期到了?”
不想被他发觉那些因他而起的负面情绪,宋槐试图为自己找补,“我马上成年了。
”
“起码现在还没成年。
”段朝泠目光锁住她,“酒吧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
宋槐隐约能闻到他身上极淡的酒精味道,犹豫一霎,软着嗓子说:“那你为什么来这儿……我本来以为这个时候你应该在跟别人吃饭。
”
“别人?”
“就是段爷爷给你介绍的……”宋槐小声嘟囔,“你不是答应了今晚要去见她的吗?”
“答应了不一定非去不可,有些事不见面也能解决。
”
宋槐愣住。
原来他没去相亲。
张了张嘴,原本还想再问些什么,余光注意到毛佳夷和那个叫Antoine的外国男人走过来。
对话戛然而止,她这颗心脏也随之不上不下地悬着。
两人都喝了酒,没法再开车,Antoine打电话叫了代驾,将毛佳夷先送了回去。
车厢内,Antoine坐在副驾驶座,回头问宋槐:“你就是老段平时很宠的那个小侄女吧?”
没等她回应,他又说:“之前在公司远远见过你一次,当时有工作要忙,就没过去打招呼——我叫Antoine,是你叔叔的大学同学兼室友,也是他现在的合伙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