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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刚泛出鱼肚白。
楚凌抱着昏睡的女人,来到隔壁的厢房里。
男人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后,才看向等候在一边的孙柯。
“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大人,老夫都已经准备妥当。
”
“她会有危险吗?”
“老夫有十成的把握引出夫人体内蛊虫,不会伤及夫人。
只是……只是大人您的安全……”
孙柯说到这里有些迟疑,但楚凌已经转过头:“那个没有关系,你不用在意。
”
他若是死了,便死了。
男人看向床上姜芜恬静的睡颜,他若是活下来,就再求她一次,求她给他们一次,余生安稳的机会。
“那大人,请您躺下。
”
楚凌躺到了姜芜的身边,最后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真是可笑啊,寻常人,舍不得权势,舍不得地位,他怎么就只舍不得她呢?
若是权势地位真的能是他最重要的东西就好了,至少可以争取。
可她呢?要怎么争取,好像怎么做都是错。
轻叹口气,楚凌终于恋恋不舍地闭上眼睛。
不知孙柯做了什么,他越来越困顿,身上的力气仿佛也在不断地流失。
不受控制的感觉于他而言并不算好,但楚凌记着孙柯之前的话,一丝反抗之心也不敢生出。
“大人,”孙柯的声音传进他的耳里,“引诱蛊虫需要些时间,或者,您可以想一想,与夫人之间的记忆。
”
那种事情,对于楚凌来说甚至不需要刻意去回忆,往事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
随着记忆的深入,他的困顿之感也愈来愈明显,思维似乎在慢慢涣散。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旁边原本应该昏迷着的女人,却已经睁开了眼睛。
姜芜已经坐起了,她静静看着蛊虫进了楚凌的体内,看着男人渐渐陷入昏睡。
“夫人。
”孙柯向她行了一礼,“先前与大人说过的话,老夫还是要对您也再说一遍。
记忆一事,错综复杂,未来会怎么样,老夫并不敢轻易保证。
”
“无妨,”姜芜只是淡淡回应,“就让他,全部忘记吧。
希望他,忘记得久一点。
我不是也忘记了十八年吗?”
她的手指微微蜷缩着,仿佛男人遗留下来的温度还在上面,然后楚凌,她想着,自此以后,我们就一笔勾销、各自生活吧。
几乎是她刚刚这么想的时候,床上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恶狠狠的目光将旁边两人都吓了一跳,对他的恐惧深入心底的孙柯更是连连后退,差点倒在地上。
而姜芜也是不自觉往床里倾斜,正不知所措的时候,手就男人一把抓住。
那手用力得关节都在泛白,仿佛是垂死之人在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心中大骇,甚至顾不得疼痛,怎么回事?他怎么会醒来?而且不是说他动不了的吗?怎么还会这么有力气?
“你怎么能……姜芜,”药效也应该是真的有的,因为男人说话很是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男人目眦欲裂,瞪着的双眼里布满了鲜红的血丝,那话里的委屈、质问,甚至是恨意,让姜芜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