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山庄到处寻找自己,她赶紧把书信贴身而藏,悄悄掩了房门。
话音落时,呼延落已停止呼吸。
方霓虹将书信看了又看,又是叹息又是欢喜,心中酸酸甜甜,甜中带苦,居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林中百鸟歌唱,华山派巡山的门人弟子察觉不到白少情的靠近。
他动若脱兔地潜入华山派中,点漆的眼灵活地转动。
字迹挺拔,笔画圆融,令人想起书信者俊秀的眉目。
要找方霓虹的住处不难,要在无人察觉下留书也不难,要方霓虹不告诉任何人,悄悄地溜出来与他相会,更是一件易事。
又:此屋常年冷清,无人会来。
若姑娘不来,这封书信将留至来年少情再回之日,自取之。
天下有什么事,比约一个已经偷偷爱上自己的女子出来更容易?
华山之约,若姑娘三月后仍不忘记,少情定亲自拜见,以谢携手之恩。
在华山仅逗留片刻,白少情便潇洒下山。
方姑娘,多谢你来探我。
但少情身分不堪,恐对姑娘名声有伤,故带病离开。
落日之后,华山脚下一处僻静之地,香案古琴已备。
白少情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下午,而后在溪水中梳洗一番,抬头看看天边的红云,转身坐在琴前。
方霓虹抿唇,走进房中,失望的目光四处游移,最后定在桌上的留书——
指挑,弦颤。
房内空荡荡,只余一丝主人特有的味道。
清冷的琴声,似起翼凤凰,徐徐升上天空,盘旋不去。
「白少情?」清脆的声音放轻少许,方霓虹站在门外等了一会,才大着胆子推开房门,「听说你病了,我……」
一曲已毕,白少情神情肃穆,眉正神清。
病榻之前,正好傅情达意,温馨无限。
他淡淡开口:「你来了?」
芳心动,情丝缠。
树后露出一抹粉蓝,娉婷人影站了出来。
颀长身影,在窗后一闪而没。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你来,我却要走了。
看来今天已无缘见识华山剑法。
可恨,都是那姓封的坏事。
」
「弹琴的人心静,我听到你踩断枯枝的声音。
」
白少情的唇边,逸出淡淡笑意,星般眼眸里跳着一点顽皮火焰。
方霓虹甜甜笑着:「你的琴弹得真好。
」
不出所料,院外,一道伶俐的浅紫身影正焦急赶来。
「是么?白少情微笑,转而敛了笑容,轻叹:「可惜,独奏无伴,空添愁绪。
」
他取出笔墨,匆匆留下数语,再将纸条放在桌上,早预备好的包袱则往背上稳稳一绑,而后似有盼望地眺望窗外。
「我伴,可好?」
「此人不能惹,那把碧绿剑是弄不到手了。
」从床上翻身而起,白少情自言自语着:「立即离开,离他越远越好。
」
白少情眼睛一亮,亮如星芒,惊喜道:「方姑娘能舞?」
一把锋利的小刀握在手上。
而手,正在不可抑止地颤抖。
「下不能。
」方霓虹摇头。
他抽出藏在棉被下的手。
「方姑娘善歌?」
白少情挨在床头,闭上眼睛,默默数了三十息。
三十息后,平缓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