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而他们气象中心在卫星发射关键时段预报准确率达百分之九十九;短期预报、雷电综合预报准确率也达到百分之九十五。
注意啊,是“短期”两个字!唯独没有在雨季中进行长期预报的,而且也不可能进行长期预报。
这不科学,真的不科学,也不符合客观规律。
在雨季中,就像吕副总师说的,气象千变万化,谁敢拿长期预报冒这样的风险呢?弄不好就是砸自己的牌子!到时,人家问你这个气象主任怎么当的,你怎么回答?苏晴愈想愈觉得该去找他把情况说说清楚,心平气和地说,不要像会场上那样一说就情绪激动。
都四十三岁的人了,不能像当年……
马邑龙微微地晃了一下头。
当年怎么了?不想当年还好,一想当年,心里就百味丛生。
苏晴这次说话的口气比先前更强硬,像是在挑衅。
也许还是不去见他好。
苏晴把头微微地抬起,目光越过所有的人,好像她不是对谁说话,而是对着天说话:我们实在不敢保证一定能按时报出“窗口”,更不要说两个“窗口”了。
我觉得这种做法既不科学也不实事求是。
不,一定得去,这是工作。
副政委于发昌抬起头看一眼会场,目光顺带着从苏晴脸上扫过,然后,放下手中的笔,抹了一把脸。
但,非得要这时候去吗?等雨停后再去不行吗?不行!这场雨要下到明天,也许明天都停不下来。
你搞气象你还不知道?这是五十年来少有的一场特大暴雨,它要持续三天三夜。
等它停了黄花菜都凉了。
到时,你可能连这点激情都没了。
但你见了他一定不能冲动。
总指挥袁绍正保持原来的姿势没动。
她一遍遍地告诫自己。
坐在马邑龙身旁的副总师吕其微微坐直了身子,好像对即将发生的什么戏剧性场面早有心理准备。
去跟他好好地谈,把自己的想法和盘端出。
当然,你一定要明白,主要是为工作,不为别的。
你这样拼命地强调工作,好像除了工作,还有别的似的。
马邑龙用眼睛“哦”了一声,看着她,请她说。
还有什么?她问自己,把自己一下问住了。
当马邑龙把桌上的文件本子整理好,茶杯盖拧上,正要起身离开会场时,苏晴又“啪”地站了起来:对不起,我还没说完!
当苏晴举着一把雨伞出去时,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她裹挟而来,几乎将她淹没,几分钟的工夫,身上全湿透了,连裤脚都滴着水:落汤鸡,她想不出更准确的词来形容此刻的自己。
往常下达任务,马邑龙也是用这样的口气结束,苏晴早已习惯了,也没觉得什么,可这回怎么听着就这么不舒服呢?
外面的雨声把整幢楼衬托得静悄悄的。
她急急地走到三楼,脚步匆匆,但鞋底踏在水磨石上,居然没什么声音,也没遇上一个人,如梦境一般安静。
苏晴坐在那里不吭声,马邑龙以为她被自己说服了,便又看着苏晴补充了一句:你们回去后,尽快把“窗口”找出来。
不但要找到主“窗口”,还要有备份“窗口”,这是任务,没什么条件好讲。
门是虚掩着的,似乎告诉你,主人就在里面,但你得敲门。
被苏晴弄得有些尴尬的马邑龙倒没被击出火来,而是盯着自己眼前的长条桌,清了清嗓子,意思是请大家安静,说既然上级把任务压下来,就是相信我们有能力完成。
我们在座的都是各系统的领导,首先还不是怎样完成任务,而是要树立起信心!哪一次发射不遇到这样那样的困难?遇到困难怎么办?老天爷不赏脸,那就得靠我们去努力,两个字:克服!我希望大家都别先叫苦,先把信心拿出来!没信心,什么事都干不成!
正准备伸手敲门时,心“怦怦”地狂跳起来。
她把碰到门的手又缩回来,生气地问:你这是干吗?心慌什么?不是说好,不为别的,是为工作吗?那好,做一个深呼吸,都说这样能缓解紧张。
可问题是你干吗紧张呢?
很显然不是袁总,不是副政委于发昌,也不是副总师吕其。
袁总戴着老花镜翻看着文件,于发昌一直低着头在本子上记着什么,吕其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苏晴。
都怪“太白一号”,不然,她决不来找他。
这段时间,她一直躲着他,不想见他,就是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