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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消失的长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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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言也善。

    直到这一刻,何姗才敢完全确定,坐在她面前的这个人的确就是费可! “所以你才要把财产都留给我们?那是你的遗嘱?”何姗虽然没看到其他人的信,但单凭自己信中的内容和其他人的反应,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算是吧。

    ” “为什么都给了我们?是因为愧疚?你在为骗了大家而赎罪?” 这个世上不经赎罪就得到的宽恕好像还不存在。

    这个动机来解释费可散尽家财的举动,似乎是很合理的。

     谁知费可却哈哈大笑起来。

    他反问道:“赎罪?我需要赎罪吗?” “不该吗?” “你真觉得我骗了他们?我不过是问他们借了一点钱罢了。

    都是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的,我可从来没有主动要过。

    ” “你的意思是你没骗过人?” “如果我骗了他们,那他们算什么呢?他们一个个,哪个不是希望从我身上得到更多?” 何姗虽愕然,心中却是暗喜。

    这个回答太出乎意料,也太有故事可挖了! “你该相信一个快死的人的话,即使按你们的说法,我是个骗子。

    ”费可冷冷地说,“倒是那些活人的话,你该打个问号。

    ” 何姗听出了弦外之音。

    有些事只说不做,有些事只做不说。

    那些客人真正的心思不在他们讲述出来的故事里,而都藏在刻意隐瞒的部分里。

     陈树发把车开得飞快,眼睛瞟着沿路的房屋。

     “别急啊,陈老板,一会到了市里准能找到银行。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张宣说。

     “奶奶个球的!谁知道他是不是又骗我们!” 陈树发说不清楚这愤怒是打哪儿来的。

    费可给他的信直白又残酷,可即使他有再多的怀疑,也被信上的数字给冲淡了。

     “……我还是得叫你一声爸,毕竟你仍是孩子的姥爷。

    佳佳的事我也很抱歉。

    但你肯定清楚,她的死并不是我一手造成的……我给孩子留了2亿美元的信托基金,你是执行人。

    另外这张银行卡密码是佳佳的生日,上面有5千万人民币的现金,给你的。

    过去你投资在我身上的钱,现在我都加倍还给你了。

    费可。

    ” 陈树发突然明白他愤怒的原因了。

    因为他下意识里第一反应仍是相信费可,相信自己再次有了天上掉馅饼的好运。

    更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费可在信上写的都是真的。

     佳佳真正的死因,其实早在她结婚之前就已经埋下了祸根。

     “爸,那LV包好像是假的。

    ” “欸,那肯定是费可从家拿来的东西。

    你知道现在给当官的送礼,什么假包假表都有的。

    你爸也干过。

    ” “爸,我不想结婚了,我觉得他这人有点不实在。

    ” “你别耍小孩子脾气,这请柬都送出去了!还不是你自己惹的事儿吗?谁让你先有了!不结婚?你让爸这老脸往哪儿搁?” “爸,你别成天跟他搞在一起,尤其钱什么的管管紧。

    ” “哎投资这事儿你不懂。

    这是男人的事儿!况且费可让我买了好几个股票,都赚大发了!” “爸,我怀疑他在外面有人了……” “我看你成天在家里,待出毛病了吧?我现在烦心煤矿的事儿,还指着他爸呢!” “爸,我觉得活着太没劲了……” “你别在这儿胡搅蛮缠的,你要是真觉得没劲,就从窗户出去!你爸这儿还不够乱么?” …… 有无数次机会,佳佳完全可以走上另一条路。

    可无数次陈树发都亲手将女儿推上了绝路。

     就连在婚礼开始的前一刻,佳佳还在犹豫着。

    陈树发劈头盖脸骂了女儿一顿,她哭着跑去了洗手间。

    他没想到,她遇到了何姗。

    他不知是否该怨恨何姗当时对佳佳的规劝。

    可换作任何一人,也许都会对一个险些落跑的准新娘说上同样的话吧。

     不管怎样,在婚礼上将佳佳的手递到费可手上的人正是他自己,没有人逼他。

    而他清楚地记得,那一刻他心中所想的是:这桩婚姻会是多么成功的一笔买卖啊! 是的,买卖。

    所有的祸根都是他一手埋下的,祸根长出的苦果自然就该由他自己来尝。

     “哎!那边有一家银行!”张宣拍着车窗叫了起来。

     陈树发停在路边,跳下车就往取款机跑去。

    他把银行卡插进机器,颤抖着手输进去密码,在看到了屏幕上数也数不清的零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一手扶着取款机,对张宣喘着气笑道:“是真的!” 张宣捏着手上一张银行卡,推开陈树发,激动地说:“该我了!” 苏茜开出去了好一会儿,总觉得忘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后来她才意识到把胸针落在白马别墅了,可她也没有掉头回去。

    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她得找到一个信号好的地方打个电话。

     费可的信令她喜忧参半。

     “……我没想到那次在街上偶遇,你会主动跟我打招呼。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我,那段时间我还是挺快乐的……我在上海的三处房产受益人是你。

    另外我已经找好人了,你联系下面这个电话,他会处理你先生保外就医的事。

    用不了多久你先生就会放出来了。

    好好过日子吧。

    费可。

    ” 苏茜将车停在了路边。

    她拨通了信上的号码:“你好,我是费总的朋友,我姓苏……对,白明礼是我先生……谢谢你,但是不必了……嗯,我确定,不用麻烦了,这是我们家的事……对,这也是费总的意思……” 苏茜放下电话,靠在椅背上。

    方向灯一闪一闪的,在逐渐浓重的夜色里也只是微弱的一小簇。

     她的身体是疲倦的,可心里却有种想要大喊大叫的激动。

    她本想过几年寻个借口便把婚给离了。

    她勤勤恳恳守在外面好几年,照顾两家老人,也该赎清犯下的错了吧。

     可若是白明礼现在就出来,叫她如何再面对他?她可以预计到一个充满了苛责与忏悔、怀疑与小心的婚姻在前方等着她。

    她觉得已经仁至义尽,并未打算将一生就这样交待了。

    她还那么年轻,有了上海的三处房产,她可以把工作辞了,另寻个城市,从头开始。

     对,她要从头开始!也许她会再在街上偶遇什么人,又展开一段精心策划的罗曼史。

    就像当初她见到费可时,主动穿过马路打招呼的是她。

    悄悄藏起戒指,隐瞒婚史直到最后一刻的是她。

    穿着精致的蕾丝红裙,心中暗暗抱怨面馆小店脏乱差的也是她。

     她从国外留学归来,若是穿上华服,外表也不比当红女明星差多少。

    可周遭的一切,地铁上不怀好意的拥挤,文印室里的闲言,厨房瓷砖上难以擦去的污痕,还有她那平凡到无聊的婚姻,在她看来都是上天偶尔的失误,本不该让她久居其间。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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