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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犹豫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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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了……”佳佳指着被血浸红的裙子说,“孩子没了,他也没了……爸,你来了就好。

    我就是想等你来,看着我……” 陈树发刚伸手去够女儿。

    可佳佳却微微向外一歪身子,坠落了出去,连一秒钟的时间都没有给他。

     “佳佳!” 女儿的身影在陈树发放大的瞳孔中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了十八层下的地面上纸片人一样的尸体。

     阳台上的一片落叶被风托了起来,打着旋,飘悠到了空中,飘悠到了太湖上空。

    然后,突然失去了风的借力,一头栽了下去,掉进了广袤的汪洋中。

     “天啊!”张萱儿捂着嘴叫了起来,“真是太可怜了!太惨了!” 陈树发颓丧地垂着头。

    那些不忍回望的记忆,仅仅是讲述出来就已经掏空了他的身体。

    他花了六年时间才将伤口深埋进土里,在上面竖起了一座墓碑。

    每当他在荒漠中遥望这座墓碑时,胸口都被牵扯得生疼。

    刚才那些歇斯底里的喊叫和哭泣,现在已经变成了无力的轻声干哭了。

    张萱儿倾身过去,胳膊拢着他的后背,轻轻拍着他。

     一个人的死亡,不管是否和自己有关,总是一件让人哀伤的事。

    因为死亡是最容易让人感同身受的话题了。

    每个人都会从一个近在身旁的死亡中,想到自己的未来。

     当这哀伤的情绪充斥房间时,餐厅的门被推开了,一辆放满了食物的餐车被推了进来。

    管家有些惶恐不安,似乎一进来就感受到了压抑的气氛,生怕五位客人会迁怒于他。

     “费可回来了?”陈树发抬头问道。

     “还没有。

    老板说路上有些堵车,还要有一会儿。

    他让诸位先开餐。

    ” “你跟他说什么了?这明显是在拖延时间!他是不是又要跑路了?!”陈树发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管家连忙摆手:“我什么都没说啊!” “哎呀陈老板,你就别为难他一个打工的了,咱们还是边吃边等吧。

    反正我们现在都在他家里了,他总不能不回家吧。

    ”张萱儿安抚道。

     “嗯,我也有些饿了。

    何姗,你呢?”程昊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主动向何姗献殷勤了。

     何姗看看丰满妖娆的张萱儿,又看看优雅文静的苏茜,有点纳闷程昊为什么偏偏对她那么热情。

    但她点了点头,瘪着嘴,声音比之前带着点娇气道:“嗯……我也有点饿了。

    ”她心里品评了一下,这已是她能做到的最娇柔的程度了。

    要她像张萱儿那样嗲着声说话,还不如把她的嘴给缝上。

     众人纷纷选了位子坐下。

    张萱儿最先坐到了陈树发旁边。

    何姗本想和张萱儿坐一起,可看到张萱儿似乎对陈老板的兴趣比对自己大多了,觉得硬插在其中也挺无趣的,于是便坐在了张萱儿的对面。

     程昊自然而然也坐了过去。

    他将餐布打开摊在腿上,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虽并未以眼神与何姗相通,但那嘴角的笑意已经说明一切了,不是吗? 苏茜则坐在了何姗的另一边,坐下时还对何姗客气地笑了一下。

     晚宴是西餐,第一道是烟熏三文鱼沙拉。

    何姗他们这些年轻人倒还适应,可对陈树发来说却跟上刑一样痛苦。

    他放下了使不利落的刀叉,隔空指了指程昊问:“你小子是怎么认识费可的?” 程昊放下刀叉,用餐布擦了擦嘴道:“陈老板,难道你不知道吃西餐时应该少说话吗?” “你这小子,跟我在这儿装什么文明人?”陈树发已然从伤痛的阴影中恢复了,咄咄逼人道,“还是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没脸说出来?” “我能有什么秘密?” “那行,既然没什么好隐瞒的,你倒是说啊!” 三位女士也颇为期待地看着程昊。

    程昊默不作声,拾起刀叉,认真切起一片薄薄的三文鱼肉。

    银色的刀刃沿着鱼肉的纹理平缓地划了过去。

    鱼肉被一分为二,几缕橘红的肉丝被刀片黏带了出来,要断未断。

     “要是不方便就别说了。

    ”何姗轻声说。

     程昊仍然专注地在切肉,像个虔诚的清教徒在精细地分配一日三餐的定量。

    他紧盯着盘子,好像在和这盘鱼肉进行某种私密的对话。

     其余几人也不再多话,都只专注于食物了。

     “我其实一直拿他当好哥们儿的,可没想到……”程昊却开口了。

    在分割好了三文鱼肉的同时,他也厘清了自己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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