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再跟你说一回,易素,别再对凌羽下手,你明知道他身上有秘密。
”
“你就放心吧,你那义弟才不是面上那副天真可爱不懂事的样子,宫里面那一套玩得可比谁都溜,看人下菜碟也厉害得很,谁都不理会就缠着最得皇上宠的淮州王。
”上谷公主笑道,“皇上惯得跟宝似的就不提了,连素来最难讨好的淮州王都护着他,你操什么心?你这宝贝义弟差点儿把我害死,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莫瓌道:“你是说板殿赐宴的时候?”
“那还能是什么时候!”上谷公主冷笑道,“我当时是吓得冷汗直冒,皇上已经当着众人答应了他,不管是谁,一概都要处置。
现在我这命还悬在他舌尖上呢,谁知道这小孩儿哪天心情不好了,在皇上那里告我一状!”
莫瓌笑道:“谁叫你身上这么香?”
“你也糊涂了,我难道还会亲自把他抱出去?”上谷公主道,“自然是旁的人去的。
你那义弟是看到我出来,有意整我的!”
莫瓌一怔,上谷公主沉吟道:“你知道孔周三剑那说法是假的,只能是你那个义弟告诉你的。
这么说,他是知道下令血洗他那神陵的人不是你了?哎哟哟,这可糟了。
”她靠在莫瓌怀里,巧笑嫣然,双眸流波,当真是颜盛色茂,“如今他找皇上讨了静轮天宫去,连我那爹都跑去找他求长生的丹药。
静轮宫守卫不多,你既来京城了,便跟他说去,从此以后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再别害我,也别来找我寻仇!”
“你放心好啦。
”莫瓌笑道,“他就是使使性子而已,不敢害你的。
若真要害,板殿上不早就说了?他明知你是我什么人,又怎敢害他大哥的夫人?”
上谷公主嗔道:“我还以为你早忘了呢。
这些年也不知你在什么地方,想必是快活得很,我算什么?”
莫瓌叹了口气,笑道:“再怎么着,哪怕是当年皇上赐婚,我不情不愿,也只得认了你这个夫人。
”手指轻轻拂过上谷公主的脸颊,悠悠地道,“你们大代的公主,若论容貌,没人比得过你。
可是,就跟那些花一样,颜色越美的,便越毒。
”
“夫君也别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上谷公主笑道,“昙曜除了你们大凉皇族,还有谁的话肯听的?他是凉州高僧,从来敬奉的都是你们沮渠氏皇族,大魏待他再不薄,也一般的心系旧主。
昙曜肯替我掩饰灵岩石窟之事,还不都是因为你。
帝窟皇上造像损毁的事与我无干,我也没要昙曜自尽,也使唤不动,还不是你派的人?我也想问问你,究竟谁能在侯官曹和廷尉寺出入自如?你在皇上身边想必有个比尉仙姬还重要的眼线,她是谁?你妹子么?哪一个?”
莫瓌淡淡一笑,道:“昙曜为的不是我们大凉皇族,而是为了他心里尊崇的佛法。
易素啊易素,你再聪明机变,工于心计,终归少些胸襟气量。
”
上谷公主盯着他,道:“夫君这话的意思是说,你是终不能跟我一心的?那能与你同心的人又是谁?”
莫瓌凝望那盏七宝琉璃灯,笑道:“反正定然不会是你便是了。
”
那晚吴震见裴明淮回府了,便自回廷尉寺去。
夜里一宿无话,裴明淮在茅茨堂还没起身,便见着华英跑了过来,慌慌张张地道:“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裴明淮道:“又怎么了?”
“哎呀,你赶紧进宫去!”华英嚷道,“景风公主去对皇上说,她要嫁到柔然去,再不回来了!”
裴明淮只觉脑子里都空了一下,一句都不多问,往府外便走。
华英在后叫道,“你慢点儿!”
他进了宫,径直进了太华殿,便见着景风跪在文帝身前,听文帝道:“你到底还要朕说多少遍?朕压根就没想过要你去跟茹茹结亲,不单是你,就算是别的公主也不必。
柔然可汗是派人来过,朕虽没回绝,但也绝没答应的意思。
朝堂上这些事,你不用担心也不用管,你再怎么逞强,打仗的事也轮不到你公主去!”
只听景风道:“父皇,是您没认真听女儿说话。
我大多是为了我自己。
自然了,替父皇分忧也算是缘故。
”
这时太子也冲进来了,把景风一把拉了起来,道:“你又在这里干什么!没人要你去和亲,也用不着你。
我们不是汉室,要拿公主去和亲,我的好妹妹,你别在这里添乱了!”
景风望着他,道:“哥哥,正因为我们不是汉室,我才要去。
汉室公主嫁到那般远的地方,什么习惯都不一样,自然是难受得很。
可我们不一样啊,我们原本就是从那里来的,还是流着那样子的血,现在我要回去那样子的地方,又有什么不对了?”
太子怒道:“景风,你究竟在胡说些什么!是,我知道尉昭仪的事,你伤心得很,但你也不能拿着自己糟蹋啊!”
“我没有拿着自己糟蹋,我想得很清楚了。
”景风道,“父皇,哥哥,还有明淮,你们都听我好好地说,别我没说两句你们一个个就跳起来了。
我知道你们是真关心我,为我好,既然如此,你们就听我好好地说完。
我并不觉得去柔然就是自低身份,或者是自苦,我们大代一族原来也是从那样的地方来的,先帝还特地派人去祖上的嘎仙洞刊石立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