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眼看到坐在床边的郤十舟,祁襄知道这回又惊动师父了,歉意地叫了声“师父”。
郤十舟叹气道:“京中若不利于你养病,等事情了了,我会带你离开。
”
他居无定所,大川各地地走,落脚的宅子也多,哪一处都可以给祁襄静养。
“是我自己多思而已,现在已经好多了。
”等事情了了,祁襄也不会留在京中,这里对他来说没有太多好回忆,等他的执念也离开了,也是他离开的时候。
“听说那个白君瑜又跟你吵架了?”
师父用了“又”字,显然之前那回潘管家也告诉师父了,祁襄笑了笑,“他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不接受何玉恩的和解。
我也不想向他解释母亲的事。
话说不开,不欢而散也正常。
”
“那何玉恩究竟跟你说什么了?”当时祁襄给他传话,让他叫人把两个人吵架的事传开,把何玉恩骂他的话说得越难听越好。
但具体两个人是怎么吵的,他也不清楚。
祁襄垂眸道:“我让马车吓到她了,她让我给她磕一百个响头,跪上一天……”
“岂有此理!”郤十舟先炸了,他知道祁襄的这个痛点,也痛恨这种凭身份侮辱人的行为。
若是别的,祁襄不会纠结,但这事,就算何玉恩不是有心的,郤十舟都不能为她说话。
能讲出这番话的人,跟当初那些官差有什么区别?
祁襄喉咙酸涩,昨晚的梦又把他拉回了那个心境中,短时间内失去两个至亲的人,每个都因为那几个畜生,让他如何能不崩溃。
他们的所为,他们的每一句话,祁襄都记得清清楚楚,并像阴影一样在旧梦重现时不断侵蚀着他。
何玉恩挑起了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魔,他无法释怀,更无法原谅。
“师父,我好累……”祁襄眼睛也跟着酸涩起来。
他不想这样,不想崩溃,不想计较不放,但是不行,他的心做不到。
郤十舟给他换了条帕子,低声安慰道:“不怕,一切都有师父在。
”
祁襄这边病着,白君瑜那边也不好过。
丫鬟被送走的事很快被白祖母和大伯一家知道了。
而且听说是祁襄开口要的,那丫鬟未与白君瑜有任何亲密就直接送人了,白祖母和大伯一家想吹枕边风,给白若薇说亲,给白君阳谋差事的打算就落空了,心里哪能不恨?不急?
可白祖母和大伯都无权无势,能有今天的地位也全是靠白观游和白君瑜,所以气归气,白观游对此事都无异议,甚至没提,他们也不能明着拿白君瑜如何。
拿捏不住白君瑜,白祖母开始身体不适,让白夫人每日去请安照顾,还各种刁难。
因着解决了丫鬟的事,白夫人挺高兴的,白祖母闹,她也顺着做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