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前近了许多,唯一多了一条的信息就是——
这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
脸皮沟壑丛生,夹杂着几粒黑黢黢的斑点,约莫五十来岁的模样。
“喂,对,仇先生,是我。
”中年男人将嗓音压成一线,毕恭毕敬地和电话另一头的人问好。
——仇先生。
车床后的方栖宁抿紧了嘴唇,仇不是王张李陈那样的大姓氏,而据他所认识的,只有一个姓仇的人。
“我在外地跟剧组,刚刚在组里看到一个人长得非常像方二少。
啊?百分之八十确定,我没敢凑近看,好的好的,我确认之后再给您回复。
”
男人挂断电话,四下张望后猫着腰往前走,握在掌心的手机还没来及放回口袋,忽然间从手中脱落。
他立刻转过身怒目而视:“谁!”
方栖宁单手扯下他头上的帽子,阴森森的眼神对上中年男人愠怒的神情。
屏幕尚未自动锁定,他准确地按开通话记录,列在最上方的一条显示着“仇特助,通话时长51秒”。
“李叔,你看我是谁?”方栖宁平静地看着他家过去的佣人,为了避免没有必要的推搡,他已经提前扼住了中年男人的脖颈。
老李膝盖发软,两腿打滑,眼睛上下挪动不知道该往哪儿看,是先看方栖宁愈发瘦削成熟的脸,还是他手里头攥着的手机屏幕。
“方……表少爷,您怎么会在这儿,几年没见到您了,过得还好吧?”
休息十五分钟限时到期,导演蕴着压抑不满的cut声频频响起,总归比先前的频率要渐少许多。
剧组重新运作起来,暂时没有人注意到高高堆起的纸箱后立了两个狭路相逢的旧相识。
方栖宁按着他以前在家里那种人畜无害的模样笑了一下,学着兄长将陡然升起的怒意压下去,客客气气地答道:“还不错,你呢?怎么到片场来了?”
他一边用着十二分的劲扼住人家的喉咙,一边云淡风轻地叙起了旧,老李额上渗出几滴冷汗,腆着脸咧开嘴笑道:“总得继续找个活干,托了亲戚在剧组给我找了个场务的杂活,每天划线清场,也没什么别的事。
”
“哦,”方栖宁扬起了右手,将手机屏幕对着他的脸凑了过去,停在眼球前一公分的距离,“仇剑平,你亲戚?”
仇剑平三个字一出,老李绷着的面皮再也撑不住了,扯开破锣似的嗓子干哭道:“表少爷,当时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宅子也被收去了,那批年轻人还能再去寻别的事做,我们几个在方宅做惯了的老家伙都慌神了。
”
方栖宁不为所动,嘴唇一张一合,“继续说。
”
老李咬了咬牙,勉强挤出一滴浑浊的眼泪来,“仇先生找到我头上,跟我讲能给我安排个好的去处,条件是如果哪天看到表少爷,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知他。
我没有办法啊,仇先生我是知道的,我当他是为了帮衬故人,表少爷你可千万别误会了啊!”
“不错,”方栖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