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不算很年轻的女人在旁边,于戡自始至终没有对电影发表意见。
女孩儿又换了一个主题感叹:“不过她有一句话说得很对,青春期男生的感情是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不过是新鲜而已,得到了就弃如敝屣。
其实希芭也未必完全不知道,她只是需要一个年轻男人确认她的魅力还在。
希望我以后老了不会这样。
”
于戡沉默许久,突然说:“这部电影太老套了,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
谭幼瑾也不喜欢这部电影,不过她不认为她和于戡的不喜欢是同一个原因。
这部电影的导演大概是无法理解两个女人间的复杂感情,所以直接简化成了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求而不得的爱情。
把男女之间的感情直接简化成爱情也就罢了,同性之间也这样粗暴。
谭幼瑾等不及电梯到一楼了,她转身向单元楼门口走。
她刚要开门,听见有人叫她:“谭老师,电梯来了。
”
“我想起我还有个快递要取。
”谭幼瑾没有转身,走出了门,她身上宽大的黑色羽绒服将她和夜色融为一体。
刚才在出租车上的困意都被寒风驱逐了。
她真是和于戡一句话都不想说,然而以前不知道怎么这么多话。
大概是她以为她说什么他都会懂,当时年纪也不小了,真不知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
难道真是因为孤独?
在夏天好像更容易产生错觉,冬天则不会,冬天的寒风让人清醒。
几年前的夏天,晚上某家艺术影院重映《巴里·林登》,谭幼瑾到了电影院,意外发现于戡坐她后座。
外面正热,这家电影院夏天空调温度一贯开得很低,谭幼瑾每次来都特意带件外套。
她猜于戡或许不常来,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短T恤。
当然也可能不怕冷,她见过他冬天只穿一件帽衫。
电影散场,他们前后脚出去,于戡主动跟她聊起了电影。
两人从电影画面聊到电影配乐,从电影院聊到了地铁站,地铁里没座,两个人便站着聊,面对着面。
怕打扰别人,他们的声音并不大。
开始是两个人说,后来便变成了谭幼瑾一个人说,她从电影配乐讲到了老单身汉亨德尔,从他的歌剧讲到清唱剧,讲亨德尔和巴赫的交集,于戡低头看着她,听她说话。
她很少这么痛快地讲话。
给学生讲课是另一回事,要有主题,偶尔引申到别处,也要适时拉回来,要考虑学生的理解能力,要思考怎样说他们才能听懂。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擅长说话的人,她可以写明白,却很难说明白。
她的母亲以前经常对她说“谭幼瑾,真不知道你到底在嘀咕什么,不要整天自说自话。
”母亲对她说的话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只盼着她把时间都用在学习上。
她讲得太尽兴,以至坐过了地铁站都没察觉,于戡也没提醒她。
于戡大一就从宿舍搬出来住,他和谭幼瑾都住在学校附近,虽然不在一个小区,但应该在同一个地铁站下。
过了两站谭幼瑾才意识到自己坐过了,她抱歉地笑笑,和于戡从车厢里出来,等相反方向的地铁。
玻璃映出谭幼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