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得像个熊,他却只穿棒球衫。
她并不认为是年轻的缘故,她年轻时也很怕冷。
“谭老师,您中午有空吗?我请您吃饭。
”
他客气地称呼她“谭老师”,开口闭口您,她也不得不露出一点专属于老师对学生的温和笑容。
称呼这事儿很能限定身份。
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于戡并不如何尊敬她,说话总是“你”“你”的,基本不称呼她为“您”。
他也不叫她谭老师,叫她密斯谭,有点儿戏谑的意思,全学校只他一个人这么称呼她。
那时她偶尔想在于戡面前拿出老师的样子,还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拿范儿。
谭幼瑾当于戡是客套:“谢谢,不过我中午有事。
”
于戡并没就着谭幼瑾给的台阶下来,追问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当年您没少请我吃饭。
”
谭幼瑾笑道:“又不是特意单请你一个,不必这么客气。
”她自认这句话说得足够明白。
她是请过他吃饭,不止一次,好像都是拍那个短片的时候。
大都是和别的学生一起。
一群学生,有男有女,只有她一个老师,她怎么好意思让其他人请客?于戡每次抢着买单的时候,她都这么说。
难道因为这个,于戡就对她产生了误解,误会她爱上了他?那她爱的人也太多了。
而且当年他还钱的时候,连饭钱都还给了她,那坚决和她划清界限的坚决震动了她,甚至让她产生了自我怀疑,是不是她真的对这个比自己小八岁的男生意图不轨,才令他这般决绝。
于戡好像并没因为她这话有什么尴尬:“谭老师,那对我没什么分别。
”
但对她有分别,谭幼瑾不喜欢和于戡这样站着,他比她高,为了和他说话,她要仰着头。
周主任把目光从次卧转到客厅,看见自己女儿在和一个年轻男人面对面说话,男的看上去和踏实稳重没有一毛钱关系,却和她记忆里的一个人重合。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人叫于戡。
虽然她没教过他几天,但他的长相确实很有记忆点。
于戡也注意到了周主任,主动和她打了招呼:“阿姨好。
”
怕母亲误会,谭幼瑾介绍道:“这是我新房东。
”
“新房东?”周主任从上到下把于戡扫了一遍,“怎么称呼?”
“于戡。
”
“于戡?”周主任又把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她果然没记错。
但这个曾经的学生好像没认出她。
谭幼瑾截断了母亲要说的话,对着于戡笑道:“东西都搬完了吧,我正在收拾卫生,家里比较乱,就不请你喝茶了,改天见。
”她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连于戡的表情都没看,就为他打开了门。
再厚脸皮的人,也知道这是在送客。
于戡这时仍保持了礼貌,临走时还不忘和周主任说再见。
等于戡走后,周主任问谭幼瑾:“刚才那于戡是房东的儿子?”
“房东本人。
”
“他才多大?还不是拿的家里的钱。
你和这男孩儿还是少接触,那种家庭背景的孩子你可不是人家的对手。
”
周主任认识于戡要比谭幼瑾早得多。
前些年,周主任的一位老同学找到她,这位老同学颇有些财力,打扮得珠光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