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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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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红帖子, 十一月里切栗子, 十二月里,养个小倪子。

     陶陶不响。

    小琴说,好听吧。

    陶陶说,小琴,想跟我结婚了。

    小琴笑笑不响。

    陶陶叹一口气说,如果有了帐子,小琴一进房间,看到帐子里有个男人,心里想啥。

    小琴发嗲说,是陶陶进来,看见帐子里一个女人,想啥呢。

    陶陶说,我当然是冲进去,结果帐子弄坍,女人叫救命。

    小琴说,陶陶真是急,太急了。

    陶陶说,我接触的女人不算少,现在只喜欢夜深人静,帐子里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啥人。

    小琴说,不晓得。

    陶陶说,讲。

    小琴说,芳妹姐姐。

    陶陶拍了一记。

    小琴捂紧大腿说,轻点呀,是潘静姐姐。

    陶陶啪一记,小琴说,玲子姐姐。

    陶陶说,我最讨厌这只女人,一副骚相。

    小琴说,这猜不出了。

    陶陶说,小琴就是讨厌,明晓得是自家,兜圈子。

    小琴说,落手太重了,看,打得发红了。

    陶陶叹气说,我现在,就想装一顶帐子,钻进去,几天不出来,只有两个人。

    小琴不响。

    陶陶说,不离婚,我哪里来太平。

    小琴不响,抱紧了陶陶。

    阳台外面,飘来白杨树的香气。

    小琴说,陶陶不要急,慢慢来。

     三十一日这天早上,一切正常。

    陶陶出门阶段,小琴相送,人到门口,小琴忽然与陶陶一抱。

    陶陶说,乖人。

    小琴糯声说,早点转来。

    陶陶关门,走到楼下,眼前一直是小琴,像一朵花,笑容满面。

    这天陶陶是去事务所,与沪生商量离婚协议。

    小琴提到朋友重要,陶陶明白了,与芳妹分手,沪生就是最合适的中间人。

    几次找沪生,因为太熟,沪生不愿意接手,最后勉强答应,希望陶陶配合,耐心接听芳妹每一只电话,态度要软,诚恳,多表示抱歉,让芳妹毫无挽回的余地。

    陶陶答应。

    一天夜里八点钟,沪生来电话说,不要关机,电话要来了。

    八点廿分,芳妹来了电话,怨气冲天,后来稍微平复。

    以后几次,芳妹连续来电话,态度还是怨恨,但一次比一次冷静,后来,就是哀怨,已经无可奈何。

    陶陶暗地佩服沪生的功夫。

    前天夜里,沪生来电话说,芳妹已经死心了,基本同意签离婚协议了。

    陶陶千恩万谢,果然十分钟后,芳妹来电话,提到了分手细节。

    再过几天,同样夜里八点半,沪生来了电话,小琴识趣避开。

     沪生说,芳妹已经答应了,可能,马上会来电话。

    陶陶千恩万谢。

    沪生说,已经第N次谈了,芳妹不哭了。

    陶陶说,我了解芳妹,不哭不闹,想明白了。

    沪生说,是的。

    陶陶说,多亏老兄帮忙。

    沪生说,这是律师规定程序,作为老朋友,我心里是不情愿,不欢喜的。

    陶陶说,全部是我错,是我不对。

    沪生不响,挂了电话。

    小琴不响。

    楼下传来熟悉的声音,居民同志们,关好门窗,做好防火防盗工作,防止意外发生,防止意外发生。

    有人从楼下经过,电喇叭挂到脚踏车上,由远至近,由近及远。

     陶陶看一眼写字台上闹钟,电话响了。

    陶陶说,喂。

    陶陶听见芳妹讲,陶陶,陶陶,陶陶。

    声音遥不可及,像信号不好,芳妹跌进一口废井,进了迷茫沙漠,有回声,周围飞沙走石。

    陶陶说,是我是我,讲呀讲呀。

    芳妹说,陶陶,我签字了。

    陶陶简直不相信耳朵。

    陶陶说,芳妹讲啥。

    芳妹说,我无可奈何,无可奈何,无可奈何了。

    声音回荡,重复,混合塞塞率率杂音,像沙尘暴刮来,时响时轻,蜡黄一片。

    陶陶说,芳妹,我听到了。

    陶陶走到阳台上,也许是激动,觉得栏杆有一点晃。

    陶陶退后几步,声音清晰了,芳妹完全清醒过来,芳妹说,好聚好散。

    周围风平沙静。

    芳妹说,我签字了。

    陶陶说,好吧,这是要我也签。

    芳妹说,我一个人签了字,安安静静。

    陶陶不响。

    芳妹说,除了办证,从此之后,我不会跟陶陶碰头了。

    陶陶不响,手放到栏杆上,摸到了铁锈。

    芳妹说,沪生对我讲了,净身出户的男人,往往自作自受。

    陶陶不响。

    芳妹说,以后,陶陶是冷还是热,跟我无关了。

    陶陶说,是我昏头了,我有神经毛病,我对不起小囡,对不起家庭。

    芳妹不响,电话断了。

    陶陶叹一声,心里发痛,但与此同时,胸口一块石头嗒然落地,一阵松快。

    陶陶栏杆拍遍,一手铁锈。

    夜风送来白杨的声音,蓦然看见,小琴换一件淡蓝亵衣,坐于帐中,一动不动。

    床,帐闱,半倚半坐姿态,头颈,两臂,皮肤,涂一层蓝光,冷中带暖,一团蓝颜色的野花。

    陶陶得到安慰,世界换成蓝颜色,彻底安静下来。

    当夜两个人相拥而歇。

    清早五点钟,小琴忽然翻身起来,讲要写几个字,做个纪念。

    八点半,陶陶出门,与小琴告别。

    路上一个小时,到达沪生事务所几百米的地方,看到前面有一只狗,做出一个半蹲的动作,一个老男人,拿一张报纸,垫到狗的肛门位置。

    陶陶心里想,做人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

    对方一抬头,四目相交,陶陶一惊,此人是命相钟大师。

    陶陶一声不响,朝前走了十几步,钟大师拖了白狗,追上来说,陶陶,陶陶,停一停。

    陶陶说,有啥问题。

    钟大师说,长远不见了,出门为啥。

    陶陶说,有关系吧,少放屁。

    钟大师说,陶陶有问题了,今朝出门不宜呀。

    陶陶看看钟大师,一手拉狗,一手端了一泡狗污,心里不爽,转头就走。

    钟大师说,陶陶,听我讲呀。

    陶陶说,讲屁讲,有屁快放。

     钟大师说,陶陶有问题,要出大事体了。

    陶陶不响。

    钟大师说,根基逢冲,八字纯阴,伤官见官,姻缘反复难定,陶陶现在,撑足了顺风旗,等于翠不藏毛,鱼不隐鳞,马上要倒霉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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