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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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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点心,小芙蓉再也看不到了。

    三个人等了一个钟头,进来两个老妈子,非常客气,请大家先到楼下客厅里坐。

    大家才晓得,这是一家带夜总会的酒店。

    我当时闷了,三个人去跟一个主管见面。

    主管说,三位已经签了字,自愿来本会坐台,现在讲一点本会规矩。

    小姊妹就闹起来。

     主管说,此地收益,比大陆好得多,坐台,打炮,小费二八分账,公司拿二成,各位身材一流,比较专业,因此另加节目,就是每夜加跳两场钢管舞,大家应该懂,学起来快,要求最后脱衣舞风格,露三点,也应该懂的。

     按照澳洲雪梨红灯区规矩,客人只看,不会动手,此地客人多,收益高,各位应该满意,丑话在先,实习半年之后,可以人袋。

    主管没讲完,两个小姊妹大吵大哭起来。

    我冷静讲,这是一场误会。

    主管讲,废话少讲,烦到火滚,此地见多了,先跟老妈子去休息。

    三个人还要理论,老妈子过来,一个一个拖到隔壁房间里,地板上立两根钢管,有电视,几只床垫,水斗,马桶,淋浴龙头,肥皂,毛巾,纸巾,一切齐备,电视里一天二十小时播放历年脱衣舞,钢管舞录像,墙壁门窗隔音。

    三个人大叫大闹一番,外面无反应,到用餐时间,三客饭从门下推进来,每客不同样,味道好。

    三个人过了四天,两个姊妹,开初哭天哭地,第三天起来,揩了眼泪,练钢管舞,学电视里反复拗造型,反反复复,全世界同样的一首,《苹果花白?樱桃粉红》。

    主管讲得不错,有基本功,学起来容易。

    到第五天,两个女人已经会脱会扭了,爬上管子,也嗯嗯嗯懂得嗲了。

    我一声不响,正常吃饭梳头,坐到垫子上,听的就是《苹果花白?樱桃粉红》。

    角落里有一只大纸箱,里面有各种各样,大大小小洋囡囡,应该是以前姊妹遗弃的宝贝,原本带到身边,枕边,宝宝肉肉,放进行李,带进此地,也许是哭哭啼啼拿出来,天天看,天天摸,天天掐,弄得破破烂烂。

    我一只一只看,看到断手断脚,上面的眼泪,牙印,血迹,五天后,两姊妹就去上班,抱我哭了一场。

    我一滴眼泪也不落,音乐继续放,《苹果花白?樱桃粉红》。

    我讲,我要让小芙蓉五马分尸。

    主管不响,我讲,本人是硬骨头,不可能接客,只觉得主管可怜。

    主管讲,我不冒犯观世音,这是我嚷工作需要,我前世作孽,下世报应,对不住,规矩如此,再都唔做烂好人咧,噘通通唔好扭我。

    两个老妈子捉紧我,打了一针。

    等我醒过来,发觉身体横到纸板箱边,小腹刺痛,再一看,眼泪落下来。

    李李讲到此地,浑身发抖,无声痛哭。

     房间里漆黑一片,眼前过了一部电影,窗外梧桐静止。

    阿宝说,不讲了,已经过去了。

    李李说,夜里醒来,我经常觉得,我还是一个人,一丝不挂,四脚朝天,瘫到垫子上,旁边洋囡囡的纸板箱子,跟现在的房间一样,我已经习惯,从此我跟席梦思,洋囡囡不会分开。

    阿宝说,小肚皮刺痛,是有了蝎子,蜈蚣。

    李李笑说,我就想死过去,昏过去。

    阿宝说,为啥。

    李李说,脐下三寸,一行刺青英文,“FUCKME”。

    翻译过来,我不讲了,另外一枝血血红的玫瑰花,两片刺青叶子,一只蝴蝶。

    阿宝松开李李,朝李李腰下滑,李李一把拉开,笑说,不许动。

    阿宝不动。

    李李说,我穿了衣裳,心里只有恨,接下来两天,主管让两个小姊妹做说客。

     三个人见了面,无啥好讲。

    我笑笑不响,不许这两只女人哭。

    第四天,领班叫我出来,说真正大佬来了,要看我。

    我走进房间,看到一个白面书生,相貌英俊的混血男人,自称周先生,斯文礼貌,让底下人离场,然后向我道歉,自称晓得这桩事体,已经迟了一步,手下鲁莽,多有得罪,从现在开始,不会再有任何不愉快发生,希望原谅。

    听周先生一讲,我人就软下来,几乎昏倒,我想不到有这种发展,一声不响。

    周先生讲,得知李小姐情况,尤其看到本人,相见恨晚,现在先这样,叫保养部两个小妹负责,好好服侍,先做全套南洋SPA,进一点洋参鸡汤,放松休息,里外衣裳等等,有人预备,夜里八点半,我开车来接,一道吃葡萄牙菜,顺便看看夜景,算正式接风。

    我一声不响。

    周先生讲,李小姐买我的面子,玉体恢复后,请到总部写字间上班,所有服装,皮鞋,化妆品,公文包,手袋,宿舍钥匙齐备,工资由财务主管交代,李小姐,可以了吧,请答应。

    我当时忍不住,落了两滴眼泪。

    我晓得,这是佛菩萨照应,算命先生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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