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逃出玉中天,否则凭着她拉动板车一直带着个沉睡不醒的高大男人,迟早要被人拦下。
如今回想,加之她自己的身世身份,沈鹮便知道或许一切都在沈清芜的计划当中,他不过是顺势而为。
沈鹮看向沈清芜的脸,他不再是过去的面容,也没有了过去的眼神,那双漂亮的瞳孔中甚至倒映不出其他人的身影。
没了他自己的身体,犹如没了他自己的心,情与本性随身体而死,留在梅花妖躯体里的只有执念。
他不再是沈清芜了,也不是她的爹爹。
沈鹮从袖袋里取出了一样东西,轻轻展开手掌递到沈清芜的眼前。
这是她从海龙王的身上挖下来的,玄色泛着琉璃光泽,比掌心还要大上一圈,修长如柳叶,又似梭,薄却无坚不摧。
这是龙鳞。
沈鹮在海龙王下颚处看见龙鳞之时便已经猜到了控制东孚之人的身份,因为龙鳞实在太过特殊,白容在一年前还只是蛇妖的身躯,浑身鳞甲为银,尚未长出成年的玄色龙鳞。
海龙王从几十年前开始出现,这鳞片不会是白容的。
真龙中融数千年前化作连绵的山脉,早已没有龙鳞可拔,能获得龙鳞之人这世间屈指可数,皇室也许有,也许没有……但有一人一定有龙鳞。
“从一开始你就一直看着我的袖袋,因为你是妖,所以你能感受到龙主的气息,血脉的压制让你无时无刻地注意着我的动静。
”沈鹮道:“我在阵界上真的不如你,便是画符爆破也无法解开你的阵,但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
如若她还有沧鲸在侧,或许重刀可以劈开阵界的一角,但沧鲸之力也比不上真龙之气。
如今他们身处中融山脉中,一片属于中融的龙鳞,在中融山间会起到多大的作用,无需沈鹮问沈清芜也该知道。
沈鹮不算聪明,想到这一层花去了许多时间。
眼见着沈鹮握紧龙鳞,任凭尖锐的龙鳞割破手心留下鲜血,她以血为符在沈清芜的眼前锻冶龙鳞,即便无法将其化为神兵利器,也能催动它的力量,给这幻界致命一击。
“你想做什么?!现在你还不能出去!”沈清芜连忙起身。
他手中的书,那些闪过眼前的过往,还有这幻界而成的山洞统统如一粒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般,荡开涟漪之后就再也无法复原。
“臣反君,子弑父,玄龙降世,冰封隆京……三百多年前的预言不是假的,但事在人为,它也未必会成真!”沈鹮说完这话,用力将手中的龙鳞朝悬在半空中的霍引掷去。
沾了血的龙鳞被沈鹮淬炼成了一片极薄的剑,龙鳞撞上幻界的那一瞬,只听轰隆一声雷鸣,霎时间地动山摇。
沈鹮捏着掌心,她为了淬炼龙鳞将心头血逼出,被龙鳞所破的伤口一时间无法恢复,便是用了止血的符咒也不见效果。
幻界如镜,片片碎裂。
沈清芜没有内丹,这具脆弱的妖身支撑着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