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与他擦肩而过的妇人正在低语,手上摆弄着刚从梁夫人那边买来的新鲜花朵,笑吟吟地谈起银杏巷里的明月府。
“据说那位银玥娘子的相公回来了。
”
“难怪,平日里不爱出门的人今个儿出来,还买了不少菜,可不就是家中男人回来了想要做一顿好酒好菜团聚一番。
”
白容脚步一顿,僵硬回眸,看向那两个挤在一把伞下的女子。
明月府是他买的宅子,银玥娘子也只能是殿下,那殿下的相公是谁?
女子越走越远,声音遥遥传来。
“你说那银玥娘子的相公是做什么生意的?好些年也不见回来的,留着这么娇滴滴的漂亮夫人在家里也不想念吗?”
“行军打仗的三五年也该回来了,他竟比行军打仗的还要忙呢。
”
“你可见过她相公长什么模样?”
“没见过。
”
“我也没有。
”
……
白容愣怔于雨中,好半晌才想起来呼吸,他心口憋闷得发疼,再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雨还在下,一如暴雨连天的隆京,可此处春雨冻人,隆京却入了盛暑。
一道轻声的笑破开了街道上嘈杂的声音,立刻刺穿了他的心。
白容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连跑几步,终于看见了东方银玥。
她穿着一身柔软却不华贵的衣裙,盘着简单的发髻,两根绿玉簪子簪住发丝,一缕挂在胸前,没有繁缛的装扮,此刻的东方银玥就像是被绿叶簇拥着的浅粉色的木芙蓉。
破旧的油布越过了街道半边,茶坊内的妇人挺着大肚子给小方桌上了一份茶酥,东方银玥就坐在那里,身边还有梁夫人等几个与她年龄相仿或比她大上几岁的女子。
梁夫人负责说笑,旁边的人负责迎合,声音远远传来,是聊起了西街某家成亲时闹出的笑话。
那新郎因为过于紧张,还没进门先被门槛绊了一跤,直接给门内的亲伯舅婶们磕了个头。
提起这儿,连带着茶坊的妇人都哈哈大笑。
东方银玥端坐在市井人的中央,待到笑话说完,也抬起手遮住了嘴,眉眼弯了弯。
她未曾加入到那些家长里短的话题中,她也与这些格格不入,白容远远看去,越看心沉得越深,呼吸也愈发地困难,因找人焦急而红的眼眨也未眨,顺着眼角不知落下了泪还是雨水。
她不该在这儿的。
白容正要上前去带走东方银玥,可踏出两步又有些胆怯,他抬头望向这还在落雨的天,心头揪成了一团。
她不该在这儿,又要去哪儿呢?
周围街市上的人来人往,无一人映入白容的眼中,那双化作人形便隐藏成黑色的瞳孔渐渐被雨水淋成了浅淡的金色。
眸中,两岸商铺化作灰烟,唯有东方银玥一人端坐在半明半隐的茶棚内。
她正要抬起手去拿根本不存在的茶酥,白容呼吸一窒,藏在袖中的手握紧到刺破掌心的皮肤,直到他看到东方银玥身边的藤篮中放着的不是那些女子喜欢的花,而是几颗青翠欲滴鲜嫩的菜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