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房外是人群忙碌嘈杂的声响,光线昏暗的草房内却是沉寂一片的氛围。
衣着落魄面目狼狈的男人眼尾猩红未散,湿漉漉的眼眸活像一只不知所措的大狗。
他就这么静静看着眼前的人,也不知这个姿势僵持了多久了。
方舒窈等得有些焦急了,抿了抿说干了的唇,深吸了一口气,终是打破了沉默:“我说这么多,你听明白了没啊?”
卫司渊干涩的嘴唇微动,好半晌才哑着嗓子道:“你没想逃?”
“没有。
”方舒窈很快做了回答,担心他这会情绪不稳定,又补了一句,“我是真拜托芊芊给你寄信了,不信你回去问大家,定是时机不对,给错过了。
”
时机的确不对。
来传她出逃消息的,可是五六个人轮换着赶路,没有一刻停歇才追上了他的行程。
一封寄出的信,再怎么快也得晚个十来天才会被送到他原本所在的位置。
但那时候,他早就在找寻到她的踪迹后,一路杀向东塞国了。
他那会都气炸了,哪有功夫去细思那么多,更没想过第一时间向留守在辽疆的戎止对证此事。
而她父亲完全是误会了他们现在的关系,才会为了护着女儿的处境,想方设法逃离。
一来二去,两个消息冲击了他的理智,才闹出了这么一个大乌龙。
“那刚才的……刘老太怎回事……”
难得在这个厚脸皮的男人脸上看到几近羞耻的神情,方舒窈一直紧绷的神情有了些许缓和。
强忍着要笑出声的喜色,她清了清嗓才缓缓解释道:“这个村子的老刘是刘老太的儿子,刘老太丧夫后便觉得自己身子骨大不如前或许时日不多了,这才想着千里迢迢来一趟此处再见儿子一面。
”
方舒窈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卫司渊的神情,看他越听脸色越难看表情越尴尬,她却有些幸灾乐祸地高兴。
顿了一瞬,她才又继续道:“刘老太与儿子团聚过后,她便返程打算回到故乡,我们便是在半路上相遇的。
”
“岂知突发地震,她虽未遭受落石建筑物的压倒,但心脏受不了这强力的震动,以至于突发心梗,我们没能救回她。
”
“出了这么个事,村子里又受伤众多,我爹便决定先留在此处救治大家,也顺道将刘老太的遗体送回来让刘叔安置她。
”
所以他们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叫人知晓,所以才会闹出这么一个大乌龙来。
卫司渊越听后槽牙便
咬得越紧。
几乎不敢想象自己刚才是怎么抱着一个花甲老太太失声痛哭的,而在那周围的那些八卦至极的老头老太太们又会将他这事给传播成什么样。
卫司渊想到这些面容有一瞬扭曲,他被自己头一次这般不理智蠢到说不出话来。
可下一瞬,一双温柔细嫩的手轻轻捧住了他的面颊。
柔软的指尖轻抚过他哭得微肿的眼尾,扫去那残留在眼睫上的湿濡,爱怜地摩擦过他的鼻尖。
轻柔的低声像是抚过躁动的心跳的一缕微风,缓缓飘入他心尖:“没想到你真的来找我了。
”
手腕忽的被大掌紧紧攥住,卫司渊抬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