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傅时川的语气。
很自然,很正常。
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并不像是刚得知什么惊天大消息的样子。
他这是,还没看到吗?
是了,他说他白天在客户公司拜访,晚上陪客户吃饭,那应该是没空上微博的。
关滢心中涌起一股绝处逢生的欣喜,忍住激动,试探道:“你是说,你一整天都在工作?”
“嗯。
”傅时川说,“我没联系你,你会生气吗?”
关滢闻言,条件反射地说:“当然不会!”
说完察觉自己太激动了,又补充:“你出差嘛,工作忙,我可以理解的。
”
开玩笑,她现在巴不得他24小时都在工作,怎么会因为这个生气!
她本意是指望忙碌的工作能让傅时川没空互联网冲浪,可落到傅时川的耳中,却成了一重意思。
她并不在意他是否联系她,甚至对于两人因为工作繁忙而疏于联系是欣然接受、迫不及待的。
而她从前并不是这样。
夜风吹拂在面颊,这一次,他竟觉出了冷。
耳畔又响起昨晚Jonson的话,“你怎么知道就没有办法呢?你都没有做努力就下了定论。
”
“如果你真的不想失去她,那你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他跟Rayray说,他知道他们存在的问题。
他当然知道。
他觉得自己是一片死寂的海洋,无法容纳灿烂的阳光。
但对于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他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傅时川在美国的心理医生曾告诉他,他的心理疾病归根结底,是活得太虚无,缺少人生的锚点。
所以,他建议他,多去做一些感受真实生活的事。
因为这个,Jonson送了他傅博文,他也开始做菜。
运动倒是一直就在做的,也很自然地保留了下来。
回国后,他没有自己租房,而是选择和骆宁一起住,也是因为医生说,相比起独居,和人合住对他也许更好。
所以,对于他的病,他并不是完全放任自流,他也做出了努力。
可就像他对自己的职业生涯一样,这努力也只是他基于理智做出的判断,只是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的。
至于到底有没有用,他不知道。
甚至他是不是真的希望自己好起来,他也不知道。
但这一刻,感受到关滢逐渐离他远去的这一刻,傅时川却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希望。
如果,这些办法真的有用。
如果,他真的像Jonson说的那样,越来越像是一个正常人了。
是不是就不用承受这一刻的慌乱?
如果,他能让这片海重新活起来,是不是,就能继续拥有这样的她?
是不是,就不用再失去她了?
大概是他沉默了太久,那边关滢有点不安地问:“傅时川?”
傅时川猛地回过神,说:“关滢,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
”
太过突然,关滢有点反应不过来,愣了下才说:“哦,好,那你忙吧。
”
然后,电话就真的挂断了。
关滢坐在床沿,想着刚才的事,还有点懵懵的。
但很快,她就庆幸地攥紧了拳头,太好了,傅时川没看到!他什么都不知道!
可开心不过三秒,又想到另一点。
等等,就算傅时川现在没看到,也不能担保他之后看不到啊!
热搜还挂在那里呢,一分钟没降下去,自己就一分钟没有彻底安全!
那她要怎么办?现在杀去上海,抢走傅时川的手机不许他上网,还是斥巨资去撤热搜?
但热搜要怎么撤啊,谁会干这个活儿,找骆宁吗?!
她越想越烦,最后哀嚎一声,往床上一倒,自暴自弃道:算了,听天由命吧!
另一边,傅时川捏着手机,站在路边。
刚才说话时他也一直在走,所以酒店已经就在前方。
有人先进去了,还有人在回头看他的情况。
傅时川却没有看他们,而是目光落到了酒店旁的一架小推车上。
那推车是一个老奶奶的,车上摆了四五个水桶,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