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已经被摘除,应该是医生给她做了手术。
她顶开门走出去,扑面而来的是消毒水味儿和护士与战士的笑语声,她这是在……后方大本营?
一个护士发现了骆芸,惊讶地跑过来说:“哎呀,我们的小英雄醒了,快去叫鹤叔,他们村最后一条犬终于醒了。
”
护士年约二八,短发齐耳,十分干练,她蹲在骆芸面前慈爱地看着她:“小狗狗你总算醒了,你再不醒,你家主人怕是又要来我们这里哭了。
”
骆芸想,曾航是干的出来这种事儿的人。
她现在浑身疼痛,找了个能塞到太阳的地方趴下来等曾航,身边有士兵好奇地抚摸她的后背,边听护士叽叽喳喳地跟他描述自己的英雄事迹,直到最后,声音落寞下来:“二十来条去的犬,回来只剩六条,救治的时候有两条伤势严重没有挺过来,本来以为它(骆芸)也挺不过来了,没想到今天居然醒了还能自己走出来。
只要能走能吃东西,就能慢慢好,不过后期要好好养很长一段时间了才能康复,但身体的损伤是养不回来的。
”
士兵抚摸的手越发温柔,他的另一条手臂也在战场上没有了,现在转到大后方做后勤工作,他看着骆芸对眼神温柔,不像在看一条狗,而是在看同样在战场上拼搏下来的战友。
“我的部队,也只剩下三个人了。
”
士兵笑着说,仿佛那段痛苦的回忆已经淡去色彩,但他的眼神里却没有一丝的光。
护士停下了话题,鼻子反酸,如今在大后方支援的很多都是这样伤残退下一线的战士,他们不愿离开部队,哪怕不能上战场,也想为这场战役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听说六安镇也要发生战役了,又会死很多很多的人。
护士希望六安镇能够成功被打下来,这样死的人就不会更多——抗战这么多年,她们的国家真的死了太多太多的人了。
骆芸眯着眼睛,脑子里盘算着这两天好好吃饭,确定曾航他们安全后,她就要出发去跟虎子集合,算下时间,二团对六安镇发起进攻也就这几天,她加快教程兴许还能赶上中后场。
抗战已过一半,她和虎子努努力活到建国以后,说不定还能过上几年安稳日子,到时候,她就和虎子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慢慢变老,永远留在那里长眠。
心安之处,便是养老之地。
就是有点对不起毛团子,第一个客户就没完成工作指标,怕是要扣奖金了。
骆芸晕乎乎地想,太阳光暖洋洋的,驱散了她身上不少不适。
村长鹤叔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矮脚犬舒服趴在地上嗮太阳的模样,他心理沉甸甸,走到狗狗面前蹲下来,摸着它微微抬起的狗头。
微凉的风突然吹过,吹散了老人口中哽咽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