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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案件总会结束,伤痛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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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看早踏实。

     第二天一早,我送了点点去上学,给李昱刚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杨教授儿子的单位走访看看,一定要见见这个儿子,摸摸情况。

    然后就接上老丈杆子跟丈母娘奔医院去了。

     一通检查下来,我傻了。

    本来以为是关节炎、类风湿之类的老年病,大夫却说怀疑是肺癌骨转移。

    肺癌骨转移是什么意思?基本就是肺癌晚期了。

    接着我们又做了胸部CT,并给我们约了明天的MRI和支气管镜检查。

     晴天霹雳。

    大夫跟我说话的时候,我感觉魂儿都飘在外面儿了。

    丈母娘在外头陪着老丈人,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跟老两口说。

     我出来时候,老太太正弯腰给老头子捏腿,“怎么着啊?咋还做CT了?看个腿还照CT,这不是乱开检查嘛!” “不是不是。

    ”我尽量表情自然,“是大夫觉得跟爸这个老慢支有关系,明天还给咱约了支气管镜检查。

    ” “啊?咳嗽跟腿还有关系?” “你就听大夫的吧。

    ”老丈人发话了,“让查什么咱就查什么。

    有医保呢。

    单位还能给二次报销。

    ” “走,我扶着您。

    我送您二老先回去。

    ”“也没给开点儿药啊?” “你这老婆子话这么多,没开就是不需要开,明天不是还来检查呢吗?” 把二老送到家,我说你们别动了,我直接去接点点下学,老丈人问,你行吗,陪我们折腾大半天,你不回去工作啊?我说没事儿,这两天不忙。

     等着接点点的工夫,李昱刚给我来了电话,说跟杨教授的儿子见过面了。

    接触下来跟他妈描述的差不多,温文尔雅的,还一个劲儿道歉说昨天本来约好了没想到单位临时有活儿,实在不好意思。

    问了他一些关于他爸的事儿,他说了说,也没什么新情况。

    说他跟他爸关系很好,比跟他母亲关系还好,所以他爸出了事儿,他受打击特别大,一直缓不过来,按理说早该跟我们见面了,也许跟我们聊聊,还能帮助我们破案呢。

     我听着这些话都没毛病,合情合理,但我昨天傍晚跟他妈闲聊,言谈之间我感觉不到这个儿子和这个爹感情亲厚。

    即便上他爹那儿去,也是完成他妈交代的任务。

    就这他还说自己跟爹比跟妈亲? 我跟李昱刚说,你要是还没从他单位走,你走访他同事看看,别大张旗鼓的,旁敲侧击探探。

    李昱刚问咋了,我说你问问又不费事,我昨天上他们家,他妈没说他们父子关系特别好,不像他这般强调。

     得嘞。

    李昱刚把电话挂了。

     我给婷婷又去了电话,仍旧是关机。

    恐怕还没回国。

    微信我也给她发过,质问她房子的事儿,她压根儿没理。

    但现在她爸都疑似肺癌晚期了,我得跟她说这个情况啊,就硬着头皮又给她发了微信。

    房子的事儿你不想理我,你爸都这样儿了你总得露面了吧? 点点从学校出来,我给他系上安全带,拉着他去队上了。

    我这工作没完,让他自己挨家我也不放心,索性带单位去吧,他写作业,我忙我的。

     看着昨天我给杨教授太太整理的口供,再想想刚才李昱刚给我汇报的情况,有些东西合不上口。

     正琢磨,夏新亮的电话来了,他去南京见了死者的女儿,原话是—刘哥,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在我们这么长时间跟这个家庭的接触里,反映出的是这一家夫妻和睦,儿女友爱,一家人和和美美。

    甭管杨教授在外是何种面貌,之于这个家,之于亲属,那简直是标准好男人。

    女儿的说辞却截然不同,她描述中的父亲,就是一副恶霸形象,长期家暴她母亲,对儿女虽不常动手却十分冷漠。

    女儿之所以放着北京那么多好学校不读偏偏去了南京,就是为了远离这个畸形的家庭。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是她对她母亲的看法。

     “我母亲这种人你是帮不了的,真的,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每次打她,她都不停反省自己哪里做错了,怎么惹他生气了,鼻青脸肿还在关心他吃没吃饭。

    没经历过的人不能理解那种可怖,但我从小看到大,我跟我哥多次劝母亲离婚,她却始终不离,明明这个男人糟透了,她却对他绝对服从。

    明明他不给她一点儿好脸儿,她也能热脸去贴冷屁股。

     “好不容易我爸搬走了,我妈还要带我去看他,听他的奚落,看他扬手就给我妈一巴掌。

    我说妈,你图什么呀,你不挣钱,可我跟我哥都长大了啊,我们能供养你啊!可她就是不听,她还替他辩解,说家家过日子还不都是这样,男人是顶梁柱,压力大。

    我说真要等到哪天他打死你吗?你猜她怎么说?她说—不会的,他岁数越来越大了,打不动了。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我看不了,那我走。

    ” 我听着夏新亮发我的录音,像这样的控诉比比皆是。

    夏新亮尊重杨教授太太的意愿,并没有告诉女儿他的死讯,他是以女学生受到性骚扰为由对杨教授女儿提出了解情况。

     就这一点,她女儿是这么说的:“我不想替他遮掩,这不是空穴来风,我跟我妈亲眼看见过,我妈什么也没说,也让我不许说。

    但我还是要跟你说,不行你们把他抓起来吧。

    他就是这么个人,他对待我妈非打即骂,他在学校里跟人通奸被抓,他骚扰女学生,他不是别的问题,他就是物化女性,从骨子里看不起女性,他这是病!得治!我学社会学,我也学习心理学,他真的有病。

    ” 夏新亮也旁敲侧击问了问杨教授儿子的情况,跟女儿说你哥工作忙,我们还没约上,你哥怎么看待你父亲? 女儿是这么说的:“我哥啊?我哥懦弱。

    他不敢跟我爸挣拧,他只会选择避而不见。

    他躲着他。

    ” 家庭和睦,夫妻交好,儿女友爱。

    如果杨教授的妻子不是存心说谎,那她就是长久以来麻痹自己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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