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核查不严格,他很清楚我们难以布置警力在这样的地方实施抓捕。
张风雨身上背着毒品,一路辗转到河北,最后直插北京。
这天半夜,张风雨进京了,目的地就是他让葛志杰开的这个酒店。
我们已经四天三夜没合过眼了,囫囵觉都没一个。
你说仨犯人跟我们手上,又是在酒店这么特殊的地方,谁敢合眼?
由于提前就知道了张风雨的计划,我们在酒店大堂做好了布控,基本全是我们的
人,包括服务员都是我们派人假扮的。
特警队也出动了。
我呢,跟李昱刚、夏新亮我们仨押着葛志杰、黄新、张德胜他们仨,算是远离一线。
就等抓了张风雨,然后
收网。
为这案子,我又是小半个月没回过家了。
媳妇儿发了火,一开始还微信追着我骂,后来就压根儿不搭理我了。
这说明是气急了,生日这天给我来电话,可能是要缓和,但我因为抓人也没顾上接。
唉,也赖我,出门就说了一句我上班去了,然后就再没露面。
这么些年,她跟着我,过的那日子啊,有我没我全一样。
也不能说全一样,没我她还不用去伺候我们家老头儿呢。
有我更倒霉,这是她原话。
“刘哥,这案子结了,咱得喝顿大酒。
”李昱刚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眼神透过玻璃注视着这座大都市的夜景。
“你怎么老喝大酒,刘哥得回家,再不回家师娘就得打到队上来了。
”
夏新亮坐在椅子上,旁边儿是那仨倒霉蛋,他们一个个儿垂头丧气,怕也知道这是跟监狱外面儿看的最后一次夜景了,甚至往更坏里说,是最后一次活着看的夜景。
贩毒是什么概念?提头买命,折了就是全完蛋,但偏偏还都抱着侥幸心理。
我接触过的这类人真不算少了,从八九十年代那帮高干子弟,到新世纪有组织的犯罪团伙。
无一例外,他们都认为自己折不了。
究竟是什么让他们怀揣着这种侥幸心理我不知道,我只看见了他们的白日梦,弹指间,灰飞烟灭。
“喝!是得好好喝一顿,反正回家也是跪搓衣板儿,我就甭上赶着去了。
”
我们仨闲聊着,就等着步话机来消息通知我们收工,结果,我听到了门外“咚咚咚”的敲门声。
瞬间,房间里鸦雀无声。
我门上挂着免打扰的牌子呢,酒店的人知道我们的安排也不可能来,这是其一。
其二,队友们要联系一定是通过步话机,谁也不可能缺根弦儿似的就这么上来。
那外面会是谁?
我打了一个手势,猫腰靠近门镜。
往出这么一看。
坏了,是张风雨!他不是应该在大堂就被摁了吗?更他妈让人崩溃的是,张风雨不是一个人,旁边还有个高个儿马脸男。
一瞬间,我的脑袋嗡一下就蒙了。
思维高速旋转,几秒钟的时间好像什么都没想,却又好像什么都想了。
而先于自己的性命,先于妻子父母,首先在脑海里翻腾的是我的遗憾。
在这些遗憾中,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起了那起儿童绑架案。
十来个警察天罗地网地布控,却眼睁睁瞧着绑匪拿钱跑了。
那次失败是我永远忘不掉的伤痛,而现在,我是不是又要迎来一次失败?
意识回到当下,我眼前只浮现出一个字。
干!
放跑了他,就全白搭了。
可是现如今的情况简直不能更糟了。
屋里,我们仨,再加葛志杰他们仨,一共六个人。
那仨都铐着呢,铐得结实不结实?到时候会不会逮着机会冲上来搏命?再者,我跟李昱刚、夏新亮我们仨,仨人就一把枪,在我身上,一把破64。
我犹豫的这几秒钟,猫眼儿里的张风雨掏出了枪,隔着门我虽然听不见,但他拧上消音器的瞬间,我心里“嘎哒”一声响。
这是个什么人?他是持枪伤人在逃犯,是毒枭,是悍匪!他打算干吗?情况不对谁出现干谁。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把身上的枪掏出来递给了李昱刚。
论拳脚功夫,李昱刚比夏新亮灵,但考虑到夏新亮性子沉稳应变能力强,我觉得我的决定没错。
而且李昱刚年纪小,经验少,夏新亮比他早来两年,年纪也要长几岁,刑警队有个不成文的传统,一定要保护好小同志。
现在我们没的选择,大家拧成一股绳得上,我选择相信直觉。
“你听我说,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保你自己,别管我,保你自己!该开枪千万别手软。
”
然后我就开始跟夏新亮用手势布置。
我在下边,你在上边,昱刚拿着枪,不成就开。
开门的瞬间,我跟夏新亮分别行动,张风雨也是身经百战,瞬间把枪给端起来了,看见我们,他条件反射就扣了扳机。
咔咔,没响。
子弹卡壳儿了。
夏新亮已经扑倒了马脸男,马脸男都没来得及掏出枪来。
我也不含糊,摁!
我毕竟是搞摔跤出身的,当下就去下边抱张风雨腿了,一抱腿就顺势把他放倒在地。
按地下背铐的时候,他特别顺意地把双手背在后边了。
我心想他是服了还是怎么的,结果铐上铐子的时候,地上掉出一把枪来,64。
“咔嗒”,铐子铐上了。
我压在张风雨身上,吼开了:“李昱刚!你个小丫挺的!你他妈这时候给我掉枪?脑袋不要了吧!”那动静儿,给边儿上摁着马脸男的夏新亮都吼傻了。
“我操!刘哥这不是我枪啊!我枪我举着呢!”
也对啊,要不是李昱刚端着枪,就夏新亮那烂身手,马脸大汉能坐以待毙?
像是挨了迎头一击,我感觉眼前一黑。
这他妈孙子!这把64是张风雨的!这才是最关键的一把枪,因为前边那把枪是能让人看见的,也让人有了防备。
后边这把枪就搁在这儿,一点儿反应防备都没有。
没想到,我